彷彿耗盡了所有氣力,石灘上並排躺著的兩人,各自輕輕喘息。
拉過溼漉漉的衣服蓋在身上,南疊楓伸出手與汪雲崇的手交握,十指緊扣。
汪雲崇也攥緊了南疊楓的手,兩人側過臉來看著對方,許久不發一言。
雁過留聲,咿呀的嘶喊回蕩在整個山谷,清風徐過,漾起水面一層漣漪。
緊握的手指節已經握到發白,卻仍覺得不夠緊,不夠牢。
南疊楓閉起眼睛,回憶著這數月來與這人一起做過的瘋狂事情,竟似已過多年。
沁涼的溪水漫上來,慢慢消退著激情過後的餘熱,清明的腦子恢復運轉,繁雜的世事盡數湧入。
解到一半的祿王謎案,二十餘年前的離奇追殺,葉剪繁的再三勸邀,陽靈教的此消彼長,雲家王朝的潛伏危機,水揚心的難言身世,關外的徵邊血戰,琴簫相續的淒厲古曲……
瘋夠了,忘記夠了,是時候要想起來了。
“你不是為了真正為了擺脫清北長公主才拒的婚,對不對?”輕描淡寫地一句,卻是兩人相處這半月來,第一次談及拒婚辭官之事。
汪雲崇全身一僵,握著的手又緊了幾分。
“你不必想著跟我解釋,”微微側身,空出來的右手觸上他的左胸口,道:“只要告訴我,我也在你的計劃中麼?”
汪雲崇激動起來,直起半身:“我……”話起一個字,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糾眉許久,終於垂下頭,道:“我冒然拒婚離京,其實根本談不上是計劃,不過是賭命而已。”
“你賭自己的命,葉廷恭的命,還是皇上的命?”
汪雲崇一凜,嘆出一口氣,舒眉道:“還是被你猜到了。”
南疊楓沉吟不語,抬眼看著碧藍如洗的天,心靜神靜。
許久。
“崇,”緊握的手微微松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