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由著他當先追過去,這邊再發董之弦率三十衛軍緊隨而上。這夜又恰逢陸之冉和薛駿要出發前往百川山莊,猛然間出了這麼些事,韓承希只好讓薛駿帶禮先行上路往百川山莊去,等救了葉廷恭再做計較。
韓董陸薛四人是隨著汪雲崇一路摸爬滾打出來的,情比手足,雖然心知葉廷恭絕不會無緣無故就給陸之冉二十軍棍,卻到底是私心裡向著自己弟兄。加上韓承希雖然下手是很留餘地了,但是腰臀上的傷多少是會影響到出手反應的,不然也不致會被那銀鏈拍中,於是董之弦還是決定向葉廷恭來問個明白。
葉廷恭只聽得啞然結舌。
這估計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荒唐的事了,因為他的一句話,直把好端端正常運轉的京城機要部府衛督府攪成了一鍋亂粥。
陸之冉被董之弦捂住嘴說不出話,乾脆也放棄辯駁,復又垂頭下去。
“其實……”剛講出兩個字,葉廷恭再次頓住,怎麼也說不下去。
這要如何解釋?
他今夜入宮面聖本就被雲端再三叮嚀只能你知我知,陸之冉也是懂規矩的人,才會選擇連韓承希董之弦都隱瞞硬是去捱了二十軍棍。況且,這其中還牽扯被罷黜的汪雲崇和十二衛上下視為政敵的清北公主,不論再如何解釋,陸之冉都少不了再次遭殃。
葉廷恭吸了口春夜裡氤氳的涼氣,道:“陸之冉因汪雲崇被貶之事衝撞本將,本將一怒之下就說了讓他回去領罰的氣話。”葉廷恭向董之弦拱手躬身,道:“是本將一時衝動,向十二衛各位大人賠不是了。”
“這這這、這使不得,”董之弦連忙也躬身下去扶住葉廷恭,道:“之冉既然確有失禮之處,葉將軍也是罰得有理,這樣倒叫我們為難了。”
葉廷恭點點頭,直起身來,看著一邊正在運功打坐的蘇迎田逸,微微擰起眉心。
董之弦側頭看看陸之冉,也知道這世上只有汪雲崇的事才能讓陸之冉打破一如既往的沉靜激動起來,當下也未再去多想,心疼地輕輕拍了拍陸之冉的肩。
三人如此對著靜默了半晌,但見一個衛軍三兩步奔到近前,試探喚道:“董副領?”
董之弦恍過神來,轉身問道:“如何?”
那衛軍再挪近兩步,道:“那些屍體兄弟們都搜過了,想必他們事先有過準備,什麼都沒留下。”
“看得出是陽靈教哪個分舵的人麼?”
“屬下愚鈍,據這留下來的線索……還探不出頭緒。”
“嗯。”董之弦應了一聲,走到那幾具陽靈教人屍體面前,蹲下身細細又再驗過一遍,確認沒有落下的線索,這才起身從袖中掏出十二衛的聯絡焰箭射向空中,又向周圍的衛軍打了個手勢,示意集聚。
“之冉,”董之弦牽馬走回來,道:“我必須回京陪在皇上身邊,葉將軍就由你送到關外,這些人調給你路上聽遣,我帶五個人回去就行。百川山莊的事你不必擔心,薛駿已經先行前往了,你晚去幾日也不打緊。”見陸之冉睜大眼睛,忙補上一句:“這是希交待的。”
葉廷恭揚起一邊英眉——果然是董之弦,知道陸之冉最在意上下之禮,故意搬出韓承希來壓陣。
陸之冉果然沒有異議,微垂下眼,點頭道:“好。”
董之弦再拍拍他的肩,轉頭看向葉廷恭,向著蘇迎方向一指,道:“這位兄弟受傷不輕,此去邊關一路顛簸,不如隨我們先回京城休養幾日再做計較也好。”
蘇迎聽得這話,睜開眼來,向葉廷恭道:“將軍,我……”
話到一半便被葉廷恭伸手一立阻攔住,厲色道:“董大人說的對,你這麼強撐下去到邊關怕是要落下毛病,到時戰場上還如何殺敵?再者,這一路上我們都要忙著趕路,你帶著重傷跟著,倒會拖累大家。”頓了頓,又道:“傷養好了再來不遲,本將這裡有的是要用你的地方。”
蘇迎默然垂頭,知道葉廷恭講的句句在理,便也不再辯駁,由著兩個衛軍走過來將自己攙扶上馬。
董之弦環視了一番四周,轉回身來,向陸之冉道:“我回去了,希還在等著回報。你身上的傷要緊麼?”看著陸之冉輕輕搖搖頭,撇了撇嘴,咕噥道:“這希也是的,意思意思就完了,還真下得去手。”一邊在袖中懷裡摸索了半天,掏出個陶瓶來,遞給陸之冉,道:“宮裡來的藥,上回守饌瑤館希受傷那回我就給他擦的這個,挺管用的,你帶著路上使。”
陸之冉再點點頭,將那小陶瓶收入懷中。
董之弦一切安排妥當,翻身上馬,向葉廷恭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