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自如,甚至不用思考身體就自動反應的見招拆招,這種幾乎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讓他大喜在心。
莫如初今天的狀態雖然不是很好,但手中的劍比起以往切磋時也要凌厲上許多,可那凌厲之下卻又似乎藏著股發洩似的怨懟,這種情緒波動也直接影響到他的招式變化。
兩人愈戰愈勇,奚滄狀態大好,微微的興奮之情讓他出手更是毫無保留,莫如初親眼見證了他驚人的進步,欣慰之餘,看著他凌厲的劍尖當胸襲來,微燻的大腦竟瞬間有些失神,手中的劍也忘了反應,眼睜睜看著那劍尖沒入身體,卻彷彿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痛楚。
縱然是切磋,也是盡了全力的,否則便不能驗證那些尚存的不足之處,奚滄這一劍自然沒有留情,因為他篤定莫如初絕對能夠擋下這一劍,但意外總是來得讓人措手不及,察覺不對時,他急忙撤了內力,但那來不及收回的劍卻依然刺進了那具毫不設防的身體裡。
“莫大哥!”奚滄驚呼一聲,忙收了劍,順手封住了他周身的穴位,以防失血過多。
梅七回過神來,才發現出了事,忙跳下樹飛奔過去,“怎麼回事?他竟然敗給了你?”
“快叫你二叔來!”奚滄說完扶著人就往屋裡去。
梅七匆匆忙忙的跑去找人。
“……抱歉。”莫如初苦笑一聲,“一時閃了神。”
刀劍無眼,這種時候閃神那可是致命的,莫如初不是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的人,除非他……奚滄皺著眉將人扶回房間榻上躺下,“是我大意了,明知道莫大哥你飲了酒,出手卻沒有把握好分寸。”
“不怪你。”莫如初躺在床上,出神的望著賬頂,“是我的錯。”
奚滄看著他滄桑的面容下怎麼也藏不住的痛苦,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師父說的沒錯,他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活得這般辛苦,或許只有一死才能求得解脫。
“你師父……”莫如初視線不變,突然又喃喃問道,“他好嗎?”
奚滄皺眉,看來他果然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卻不知他究竟察覺了多少,此時若再否認些什麼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奚滄只能淡淡道,“他很好。”
“很好嗎?”莫如初又是一聲苦笑,彷彿認定他的師父就是那個人,“那便好,他若安好,我也才能真正的解脫。”
“解脫?”龍二的聲音突然闖入了他們的耳中,那極度不悅的語氣讓房間裡的溫度立時下降了不少。
奚滄見他人來,忙讓開了位置。
可龍二站到榻前,卻只冷眼望著榻上之人,“想死是吧?第幾次了?你當我的還魂丹都是白撿的嗎?那一顆千金都求不到的東西,全進了你的肚子了,你只記得你欠他良多,可有想過又欠了我多少?”
聞言,莫如初凝滯的視線終於動了,緩緩移到了榻前那滿腔怒火的人身上,“你說的沒錯,我不只欠了他,我還欠了你,欠了龍戰,欠了他們下一代,呵呵……”他無奈苦笑,長嘆一聲,緩緩合了眼,“我莫如初這輩子虧欠的實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龍二見他這副哀莫心死的模樣,滿腔的怒火瞬間就熄了,可是心頭那股狂躁的煩悶卻又越積越深,想要發洩,卻又根本找不到出口。
奚滄看著他們一個沉默,一個強忍欲狂,默默的退出了房間,梅七也識趣的跟著退了出來。
屋外微沉的天色就像是一座無形的牢籠,束縛住了這個莊子裡所有的人,讓他們感覺到氣悶至難以呼吸,奚滄默默回到自己的院落,在進屋間又對緊緊跟在身後的人道,“你回去吧,我想和師父單獨待著。”
梅七咬牙,撇嘴,又無可奈何,只能鬱郁離去。
奚情正在打坐,聽到那熟悉的動靜,動也不動。
奚滄走過去將他一抱住,腳步一轉,自己坐上榻,將人移到自己腿上,緊緊攬在懷中,又將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裡,用力呼吸著他身上淡雅的清香氣息。
良久,悶悶的聲音才嗡嗡響起,“師父,我差點兒殺了莫如初,我突然也不恨他了。”
奚情任他緊緊箍著自己的腰身,視線緩緩移至窗外,那黯然的天色,讓他的瞳孔深不可測,“恨如何?不恨又如何?”
“恨,是因為他曾經那樣對你,不恨,則是因為他也並不快樂,他這輩子一直活都在過去的悔恨當中,這比一劍殺了他更痛苦。” 奚滄說著從他懷中抬起頭,輕輕掰過他的腦袋,讓他與自己四目相對,又道,“不過他們的痛苦與我們無關,我只要師父幸福。”
奚情淡淡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