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夢邀我明日去她的梅影別苑喝酒。”
奚情像是沒聽見一般,不語不動。
奚滄呆呆的看著他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精緻容顏,原本還有些激動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房間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早上出門時多添了些炭火的銅爐也已經熄滅了,奚滄趕緊又將銅爐拎到廚房點燃,又燒了些熱水,沏了壺熱茶端進房中。
“師父。”奚滄端著熱茶來到床邊,“你今日又沒進食,喝口熱茶暖暖身子也好。”
師父的無動於衷也在奚滄的意料之中,他放下熱茶,又去櫃子裡取出一件白狐披風給師父小心披上。這件披風還是在山上時他用獵來的白狐請鎮子裡唯一的裁縫師傅給做的,做工還算精緻,那雪白的顏色也很襯師父。
他一直覺得師父穿白色的衣衫應該更好看,也曾特意為師父準備過一套漂亮的白裳,可惜師父卻看都不曾看一眼。每次看到師父一身黑裳靜靜的立在後崖邊上,清風揚起師父的黑髮黑裳,似乎只要師父一個動作,就會立即消失不見,無影無蹤,那情景只讓奚滄心頭湧起一陣陣的不安。
“師父。”奚滄就著披裳的動作,順勢將人輕輕擁在懷中,師父身上的寒氣就算隔著暖暖的白狐披風都直侵入他的骨髓。奚滄不禁擁得又緊了一些,喃喃道,“師父,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不要離開我,不管你要我做什麼都好,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都願意去做。”
奚情倏然睜開雙眼,但那墨黑寂靜的眸中沒有焦點,更沒有印上任何事物,須臾,復又倏然合上。
奚滄擁著人,自是沒看到,直到師父身上的溫度回暖一些,他才鬆開。
冬天的夜,來得很早,他自去廚房弄了些吃的,又燒了熱水侍候師父沐浴,直到兩人都躺回床上,這一天才算是結束。
山下的日子與在山上其實也沒有多少區別,只是師父從前是在崖邊練劍,現在改在了院中。院中種著一棵梅花樹,當初找房子的時候,他也是看中了這顆打了苞的梅樹才選定了這個獨立清靜的小院。他到不怎麼懂花草,只是覺得師父的氣質和這梅花很是相近,連帶對這梅花也生出一絲喜愛來。
來時才打苞的樹,如今業已奚數盛開。梅是紅梅,那鮮豔如血的顏色,在這白色的隆冬天格外醒目。師父習劍的身姿一招一式皆是美景,那深紅色的花瓣被師父的劍氣影響,紛紛如蝶般飛離枝頭,附劍而生,隨劍遊走,宛如火鳳成翔。
白色的雪,紅色的花,黑色的衣和發。
多情的劍,無情的招,磨礪十年風華。
眼前的景緻竟讓奚滄看得目不能移,心中一片激盪,他返身進屋拿了鐵劍出來,“師父,我來陪你練。”說罷,提劍躍入師父的劍招範圍。
十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與師父對招,以前他只敢守在崖邊遠遠觀望,不敢接近半分距離,自從師父開口後,他高興之餘對師父的感情就又親近了一分,下山後,見到了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對師父的依賴和那份想要守護的心情也更深了一分。
原以為師父不會理會他,沒想到竟然接了他的招,奚滄大喜之下,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師父的劍法他看了十年,比起自己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謹慎的將三招九式二十七變的劍法演練了一遍,竟然沒有碰到師父的一片衣角。他心知自己與師父的差距,所以手下每招每式也可以說是使出了全力的,卻沒想到竟然無法撼動師父一分一毫。
還來不及接受打擊,師父突然改守為攻,直直向他當胸襲來,那一劍乍看動作緩慢,劍式看似普通實則變化無端,只是普通人肉眼根本來不及捕捉。奚滄的劍還未來得反應,就已感覺到了危險,他急退一步,劍才提起,師父的劍尖已然抵上了他心臟的位置。單單一招就拿下了他,若不是師父沒用內力,那他現在恐怕已經去見了閻王爺。
原本還因為打敗了江南一劍而對自己有了幾分信心,這會兒也全都化為烏有,此番若不是江南一劍浪得虛名,那就說明師父是難得一見高手中的高手。可是連師父一劍都接不住的自己竟然還妄想要守護師父,這份心情也著實受到了打擊。
奚情收劍還鞘,返身進屋。
奚滄看著一地殘紅,沮喪的立在梅花樹下,發了一上午的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果然有壓力,
頭髮跟著掉一地,
千辛萬苦沒脾氣,
妹紙們多多鼓勵。
☆、第七章
奚滄決定爾後更要用心練劍,師父雖然厲害,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