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無傷手一抖,這個訊息比聽說師父出身綠林還要讓他感到震驚,“可是……五師兄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投入師門了。”
凌烈的眼睛裡彷彿有一把冰凍的火,淡淡的道:“不錯,從二十多年前,他們就開始算計著,要殲滅昊天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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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無傷全身一震,莫名的寒意湧上心頭,他聽得出來,隱藏在凌烈平淡的語氣之後的是多麼深刻的怨毒恨意,而這種怨毒恨意,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得清!眼前的人讓他突然感到陌生,這真的是凌烈麼?真的是當年那個天真直率的少年麼?這記憶原本在腦中是那麼的清晰,此刻卻又模糊起來。
似乎看出他心中的顧慮,凌烈安慰似的緊了緊握他的手:“無傷,我知道你心軟,可是昊天門上上下下的仇可不能就這樣算了,此人更是元兇禍魁,再者,就衝他敢對你有非分之想,我也絕對饒不了他!”一道殺機從眸中閃過,迅速隱去。
“你……都聽到了?”
凌烈點頭:“該聽到的,都聽到了。”莫無邪將練無傷帶走不久,凌烈便跟蹤而至,只是聽到兩人談及往事,心中好奇,沒有立即現身,等到莫無邪欲行不軌,這才出手相救。
“無傷,我都知道了,原來……原來是我爹孃對不起你,我以前還誤會你,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傷你,我現在想想,真是混賬!”思及往事,凌烈滿臉愧意。明明知道無傷不是那樣的人,自己卻鑽進了牛角尖裡,硬將所有的錯處歸咎於他,現在想想,那時的憤怒,更多的是緣於自己心中的妒意!“真是的,你為什麼都不為自己辯解?”
練無傷澀然一笑:“有什麼好說的。”心裡卻道,以你那時的牛脾氣,再怎麼說你也不會相信。
凌烈蹲在練無傷身前,仰視著他:“無傷,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好好待你,我……”
“聶家跟降龍堡最初是聯手的,對不對,為什麼又要鏟滅降龍堡?”練無傷輕輕一撥,將話題帶到別處。他很怕聽到凌烈的誓言,以前令他心安的承諾,現在聽起來卻有如火焰一般燒著他的心。
無傷還在生氣!凌烈心理暗暗嘆了口氣,不禁有些失望。無傷生他的氣是應該的,這一次他做的的確過分,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無傷一定會原諒他的,從小到大,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無傷不是都原諒他了嗎?無傷的心那麼軟,這一次也一定會原諒他!
想到這裡,心中又篤定起來,正色道:“無傷,你有所不知,在聶雲飛的計劃裡,昊天門和降龍堡都是他的目標,因為他不能忍受鳳凰山莊的聲名在他人之下,甚至不能容忍有人跟他並駕齊驅,他想做名副其實的武林第一人!”
昊天門被滅之後,盤旋在聶雲飛心中的只有兩件事。第一,自然是拿到夢寐以求的秘笈;第二,卻是殲滅降龍堡!他素來習慣從內部下手,察覺出了任自在對兄弟的嫉恨之心,便打起了要他們兄弟相殘的主意。他行事謹慎,自己不肯輕易露面,卻讓莫無邪去接近任自在。借老堡主任千里之死陷害凌烈、欲擒故縱誘練無傷等人去尋密笈,都是莫無邪從旁獻策,實則聶雲飛在暗中操控,目的是坐收漁利。只等任自在找到藏寶地、將練無傷一行人處死,聶雲飛這才現身,歷數任自在的罪狀,逼他自盡。
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聶雲飛的計劃進行,誰料最後卻出了些小意外,不但密笈沒有找到,而且似乎他的出現也早了些,凌烈在棺材裡居然一時不得便死!
聶雲飛人前“俠義”自居,儘管心裡恨不得凌烈快死,卻不得不將他救出來,妥善保護。再者,這密笈最終還是要著落在凌烈的身上,放他在身邊也便於監視。後來凌烈執意要走,聶雲飛無奈,只得將女兒許配給他,以穩住他的心。而凌烈也正需查明真相,便假意答應,才有了今天之局面。
“無傷,我跟那個聶姑娘之間沒半點情意。她只道我不會武功,心裡很是瞧我不起,我也十分厭惡她的驕蠻。我當時那樣說,只是想騙你離開,不讓你捲入這場紛爭之中,怕你受了傷害!你知道,姓聶的很厲害,我不敢保證能護得你周全。”凌烈趁機會再次表明心跡。
練無傷沈默半晌,道:“這麼說,你的絕情卻是在為我著想?”
凌烈點頭如搗蒜。
練無傷抬起眼,直視凌烈的雙眸:“那麼,你還記得麼,你曾說過,要和我一起回山上去,再也不理這些恩恩怨怨。既然你要做的事這樣危險,何不拋開一切,隨我一同離開?”
“什麼?離開?”萬萬料不到練無傷會有這樣的要求,凌烈根本想都沒想過,心裡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