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十六歲了,爹爹就是不要他出來。
“蘇忘憂,你又在這裡練武!”遠處的迴廊裡傳來一個嬌嗔的聲音和佯裝的怒氣。一個水紅色煙羅群的少女邁著步子跑過來,目光緊緊的鎖在院中的少年身上。
蘇忘憂最怕的就是這個纏人的大小姐,練這套步法多半是為了躲避她,這下想也不想,就施展起來,足尖一點,踏葉而飛,如行雲流水般到了牆頭,他回頭,蘇大小姐正跺著蓮足在那裡乾著急。
“我走咯!”一個翻身,落在牆外面。生怕蘇小姐追來,忘憂拼命的向前跑。反正,闖個名堂回去也好,到時,爹爹一定不會怪罪他的。從家裡面跑出來,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武林大會已經過了兩年,當下也沒有大事,還頗有窮途末路的感覺。算了,那就任意馳騁吧,到哪裡,算哪裡。
蘇州的客棧裡,跑了一天的人點了一大桌菜犒勞了五臟六腑,才發現,出門走的太急,沒有帶錢。小二哥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手,忘憂的手就不敢伸出來了,裡面根本就什麼也沒有。他充分理解到爹爹說的“江湖險惡”,現在,情勢危險,小二眼惡。
“客官,您的錢藏的真深啊。”小二看他錦衣華服,相貌堂堂的,怎麼會是個吃霸王餐的紈絝?
“別掏了。”一個人從鄰桌過來,放了一錠銀子在小兒手上,“我替他付了。”
忘憂第一次遇見晨涼,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開始。
“我只是不想在吃飯時有人在旁邊像抓蝨子一樣。”晨涼的手靈活的轉動著竹簫,“那樣很影響胃口。”
“不要以為你幫了我就可以說我了。”忘憂不屑的扭頭。
“那你就不要吃那麼多嘛。”晨涼從沒見過一個人沒帶錢還可以心安理得的吃那麼多上好名菜。
“反正有你在嘛。”忘憂看見他錢袋還是鼓鼓的。
“所以你就打算跟著我了?”晨涼提醒他,從客棧出來某人一直在跟著他,走了好幾條街了。
“嗯,救命之恩,一定要當面報了。才是大丈夫所為。”忘憂知道接下來的生活得靠這位闊佬。看他也不想是壞人,不至於見死不救。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能耐了。”晨涼話音剛落,人就已經略到屋簷上,回頭對他壞笑。一溜煙不見了。
“讓你多跑一會!”忘憂也立刻追上去。心裡竊喜,這小子太容易上當了,他那樣說就是讓晨涼有甩掉他的心思,這樣,他才英雄有用武之地。躍上屋頭,就看見月色中的白影。想也不想,修習了十多年的步法終於派出用場。
月下追逐,忘憂正在想著要不要超過他,惹惱了他怎麼辦。蘇州城,被兩個人跑遍了,晨涼望向城外。直接從這個屋頂,飛到城樓上。不驚動守兵,落到城外。剛落地,旁邊就有人落下。來得那麼快?
“在空中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忘憂在空中反倒不受限制,加上晨涼是優雅的飄下來,他是直接墜下來的。
晨涼不服氣,繼續跑。他雖才出江湖,卻是少逢對手,才不想輸給一個吃飯不帶錢還死皮賴臉的傢伙。
忘憂望著他的背影笑了,在平地上,他就是脫韁的野馬,誰也攔不住的。這可不是我不讓你了。
樹密林深。晨涼一下子頓腳止步,後面的人猶如脫韁的人不防此變,停不下來直接撞上去。“砰”的一聲就要倒下,晨涼反身抱著他躍到樹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下方。下方的火光裡有幾個人正在討論著什麼,幸虧二人躲避及時沒被發現。
“憶居只有那個老婆子一人,這次一定要她交出秘笈。”
“其他幾個地方的兄弟們已經出動了,我們不能落在後面。”
……
後面的還說了什麼,忘憂沒聽見就被晨涼拉著走了。隔得遠了,晨涼才鬆開手。
“怎麼說?”晨涼挑眉問道。
“自然是趕在他們前面到了,一群人欺負一個老婆婆太不要臉了。”忘憂正愁沒事可做,這件閒事,他管定了。
“好!”晨涼點頭,他也正有此意。自出師門以來他就想著鋤強扶弱,替天行道。更何況這種堂而皇之搶人家武功秘笈的人,見一個打一個。
“可是,憶居在哪裡?”
“你說得那麼信誓旦旦,你不知道?”
兩人相顧而笑,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回來的那邊。同時施展輕功跑回去。
火邊的商議似乎到了盡頭,幾個人正準備散夥,不防跳出兩個少年來,劈頭就問,“憶居在哪裡?”
晨涼承認自己的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