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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夜斂塵疑道:“真有這般神木,如何能鋸來造藏經閣?”

遊麟想了想道:“削鐵如泥我能辦到,只是如今不行。不過若有人功夫夠好,能將內力注入寶刀,也未必不能將這鐵樺切來造閣。”

夜斂塵似有所悟,從腰際摸出匕首,兩掌合握沉心聚氣,將玄坤訣的陰寒內力匯於鋒刃。那鋒刃霎時蒙上寒霜,寒霜又凝成薄冰。他調住內息,狠狠照膝下木板一紮,這回匕首有內力相護沒有折斷,他卻覺虎口一麻,勁道順著奇經八脈反彈回來,撞得五臟六腑都不舒服。再去看木板,淺淺有了一小道劃痕。“……”

遊麟隨手從木架上挑出本佛經,安慰道:“算了,我們扔經書做記號。有書的地方代表走過,這般總能走出去。”

夜斂塵依言行事,兩人邊走邊拂下經卷。驀地遊麟瞧見夜斂塵要將《定林寺編年志》扔下,連忙劈手搶住道:“等會兒,說不定裡頭有記載。”夜斂塵聽了,就近折下銅臺上的蠟燭,秉與遊麟查閱。遊麟一頁一頁翻將過去,卻未看到建造藏經閣的文字。

夜斂塵側頭看著全神貫注翻書的遊麟,只覺暖色燭光將遊麟的臉照得格外柔和。恍恍惚惚看去,好似畫中人完美無缺靜止不動,明明離得很近,卻好似隔得很遠,並不存在於世。

“火呀~”遊麟突然嘀咕道。

夜斂塵以為是將燭臺舉遠了,忙湊近些。遊麟靠進他懷裡,將編年志呈給他看,指道:“乾道乙酉七月四日,陸務觀(陸游),冒雨獨訪鐘山,於定林寺昭文齋留下墨寶。此後數日,定林寺失火,荊國公之昭文齋亦為之焚燬。”

夜斂塵頷首道:“原來王安石的昭文齋給燒了,你憑弔不成了。”

遊麟想的倒不是這個:“也就是說,這些都是重建的。是誰隨心所欲切斷鐵樺來建閣……”他往後翻,卻並無詳細記載,只看到“湖隱活佛發善心募化修繕”云云。

夜斂塵只覺這般鑽故紙堆不是辦法,他夜隱幫也嗜好佈陣,深知在迷陣中呆得越久就越發兇險,便又攥著遊麟繼續前行。遊麟倒也樂在其中,一路將無數珍貴的佛經掀翻在地,忽而又一本什麼古籍落下去,幾頁發黃箋紙掉了出來。

遊麟想了想,將那古籍和箋紙拾起來,開啟箋紙一看,上雲:“介甫,光不材,不足以辱介甫為友,自接侍以來,十有餘年……數相違戾,未知介甫之察不察,然於光向慕之心,未始變移……今天下之人,惡介甫之甚者,其詆譭無所不至……光獨知其不然……”

遊麟“咦”了一聲,去翻那本古籍,原來是《楞嚴經》,扉頁有火燒焦痕,題詩道:“青燈一點映窗紗,好讀楞嚴莫憶家。能了諸緣如幻夢,世間惟有妙蓮花”,留名是半山。

“怎了?”夜斂塵見遊麟雙眼澄亮傻笑不已,以為他撿到了武學要義,湊頭一看卻是深奧的經書和普普通通的信箋。

遊麟拿著信箋樂道:“你猜是誰寫給誰的?”

夜斂塵面無表情撇下游麟往前走。他深深感到,興趣廣泛自得其樂的遊麟,根本不適合當刺客——這破孩子已然忘了如今是甚麼處境。

遊麟不甘寂寞,追上道:“是司馬光寫給王安石的~!司馬光就是小時候砸缸那個神童。他和王安石……”

夜斂塵聽夠了王安石,一把攬住遊麟,捂了那聒噪的嘴,冷冷告誡一眼,繼續尋出路。他就不明白了,那死了好幾百年的人,到底有甚麼好讓遊麟心心念念神交。

遊麟吱唔了好一會兒,總算乖了下來。他左顧右盼,又“咦”了一聲。夜斂塵趕緊再次捂住他的嘴。可這回,他擺手死活不肯走,急急指地,又指指經架。

夜斂塵看不明白了,只好撤手問:“又怎了?“

遊麟喘口氣,驚道:“……動……動了!”

“甚麼動了?”夜斂塵也緊張起來,四下環顧。

“經架在動!”遊麟指著前方急道。

夜斂塵凝目一看,那經架好端端的在那,不動如山。他再看看遊麟神色,不像是逗樂子,於是只好走近經架,握住貫力推一推,紋絲不動。他想了想,回身伸掌,覆住遊麟的額頭。

“……我很好。經架真動了。”遊麟扒拉下夜斂塵的手,指指經架底端散亂的經書鬱悶道,“這本《華嚴經》,我是扔在過道正中的。怎會突然貼著架底了?”

夜斂塵想想道:“你確定?”

遊麟鄭重點頭。

夜斂塵思索道:“那它們何不從兩邊夾來,將我們夾死在路中間?”

遊麟沒料到夜斂塵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