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而成,光看其豔麗顏色,就知奇毒無比。她猛退數步,錯身以針射蠶,孰料那些蠶中招後,噴吐出數股彩絲來。唐敏也不敢觸碰,當機立斷抽下腰間鋼鞭,施展起唐門祖傳七煞奪命鞭法,如銀蛇繞身,將纏來的劇毒蠶絲揮卻。
冥蝗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唐門丫頭!”她說到‘原’字,已然拔身至唐敏面前;說到‘來’字,右手中已多了一柄軟劍,與唐敏的鋼鞭相接;說到‘是’字,左掌揮出,腕上寒龍盅幼蛇如鏢咬至;而說到‘唐’字,那些讓毒針釘落於地的彩蠶,竟從軀殼中線裂開,鑽出許多吸血毒蛾來,撲向措手不及的唐敏。
唐敏應變奇快,一個仰身避開寒龍盅,手攥腰間錦囊,將雄黃、樟樹等物製成的驅盅粉朝四面八方打去,制住毒蛾攻勢,同時借力將鋼鞭後拽,要奪冥蝗的軟劍。冥蝗不知那驅盅粉是否有毒,將軟劍一橫抽退,舞出漫天劍光,竟守中帶攻,挾聲生風,將驅盅粉悉數還回去,劍尖靈動瀟灑,直點唐敏各處要害。
遊麟看得暗暗為冥蝗喝彩,這一手劍實在帥得很,莫說巾幗不讓鬚眉,且頗有中原名門劍派大氣之風。偏偏另一手掌法錯雜狠辣,還以寒龍盅助攻,可謂亦正亦邪,渾然天成。絲毫不像是在與唐敏對招,反倒像武林前輩再戲耍晚生。
“小子,你看哪裡!”僰王見遊麟分神,知他瞧出冥蝗佔上風,想抽身助唐敏一臂之力,便掌盅齊出加緊攻勢。
遊麟不願在唐敏、冥蝗面前露底,初時只以打穴功夫虛指僰王每招破綻,卻忌憚這老婆婆渾身毒盅,不願實打實接觸。
僰王亦未佔便宜,每攻一招,就礙於對方後發而先至,被迫退一步,不由得暗自驚心,自覺許多年未曾遇見這般勁敵。看不出來路不說,且絲毫近身不得。有時好不容易毒蟲和掌力打至遊麟衣袍,竟隱有渾厚陰毒的內勁反彈,將蜘蛛蠍子等物震死在地。她以為那是遊麟本身內力,再試才發覺,原來是遊麟用了上層太極功夫,隨心所欲將她的掌力凝住,再借力打回來。這還不算奇的。她的掌法名為五花掌,是以爛腸草、曼佗羅、夾竹桃、番木鱉、見血封喉等五種毒草練成,其中又蘊含八門盅術,諸如斷筋盅、散功盅、疳蠱、癲蠱之類。不必打中,只要掌風颳到,或者以內力揮散毒草氣息,那人即會中招。可遊麟竟似沒事人般,生龍活虎還招,古怪得很。
遊麟瞧出僰王掌力狠辣,不敢硬碰硬。卻不知他出生便服下玉虛雪蓮,萬蟲忌憚,百毒不侵。只要不是唐門‘五毒神砂’那種能將人瞬間打成膿血一灘的腐蝕劇毒,或者‘寒龍盅’那般的僰族聖物,便奈何他不得。
冥蝗見自己婆婆漸漸落於下風,明白這滿臉是泥的少年絕非善類,甩手擲出軟劍和袖中數條寒龍盅幼蛇,與唐敏周旋,同時驟然退身急吹碧玉蟲笛。遊麟在四煞神教時,見識過冥蝗以笛招盅的功夫,他不想冥蝗引來其他僰人,裡應外合甕中捉鱉,當即顧不得許多,一招乾元經六層的游龍探爪,自然使出,竟搶在蟲笛出聲之前,風馳電掣將冥蝗制住。
遊麟搶出之際,忽然記起這第六層功夫都是殺招,而游龍探爪一式,更是不殺盡周遭人誓不還。當此之時,他只覺僰王、冥蝗、唐敏的動作都驀地緩慢至極,暗器、寒龍盅更似凝固在半空之中,一切隨他擺佈。只是支援此速度的內力如洪水決堤,狂戾的罡氣暴漲,由不得他手下留情。是以招式馭人,不能收放自如,算不得高明。
電石火光間,遊麟忽然想起夜無影封他督脈、不許他混元朝宗,從而參悟乾元經七層的事來,當即硬生生將力道回撤,騰空丹田,內力散於百脈,將游龍探爪的剛勁掌風化為清風和煦,意隨心動輕點冥蝗膻中穴。這一下他在僰王身邊出掌的殘影未消,就已拿住數丈開外的冥蝗,僰王想救卻來不及。
當下僰王瞧出不對,拔身圍魏救趙,以五花掌挾持寒龍盅圍困的唐敏。遊麟全神貫注於自己內力的收放上,一下子懸崖勒馬,要救唐敏也來不及。
“小子,快放歡兒過來,否則我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僰王剜住唐敏咽喉,用官話狠狠道。
遊麟睨著動彈不得的冥蝗,無動於衷道:“前輩,這歡兒,是你什麼人?”
僰王白眼相加,森然道:“你敢動我孫女一根毫毛,我就叫你女人萬蟲鑽心!”唐敏眼巴巴看著遊麟,嚇出一身冷汗,她身上有驅盅粉,倒不怕僰王的盅術,只是身中五花掌之毒,饒是從小接觸毒藥,略能抵抗,卻也是渾身發軟。
“前輩哪裡話來~這歡兒是你孫女。你手上那唐家小妮子,卻不是我女人。”遊麟懸掌虛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