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溫泉,而是呆在冰窖裡。然而這種涼和夜梟手指的涼不同,更加奇妙。
他摸摸夜斂塵臍下三分,丹田之處,初覺還有些微薄的溫度,然而手掌覆久了,浸骨的涼意,便從內裡傳來——由外到裡冷,是天寒。由裡到外冷,那就是有疾在身了。
夜斂塵拉開他的手,哂聲道:“你連自己都不能顧全,談何行刺。”說罷,推掌讓他背對自己,又低促一聲:“調心,入靜。”
遊麟一頭霧水,什麼調心什麼入靜,這悶騷大哥要作甚。
夜斂塵似已入定,任憑他怎麼問,也不回答。掌翻為指,利落劃過遊麟頭後玄關要害,取玉枕穴運氣,緩緩往下。
一股冰潤的寒意,順著夜斂塵的指尖瀰漫開來。遊麟頓覺頭腦清爽。
他驀地明白了夜斂塵帶他來溫泉的用意,和現在所行之事的目的……
習武,有種討巧的方式。即高人襄助,打通任督二脈。何為任督二脈?人身上有十二正經脈,六陰,六陽。任脈主陰,督脈主陽。常言道,“任督通,則百脈皆通”。
要打通這兩脈,就是要打通頭後的玉枕穴、背上的夾脊穴、臀底尾骨的尾閭穴。此三穴,以督脈為主的陽功,要從下往上逆打;以任脈為主的寒功,從上往下順打。非常講究。
夜斂塵當年練寒功的時候,正是由於被故意不講究的夜梟逆了督脈,導致六條陽脈也變成了陰脈,所以才走火入魔,搞成了十二脈皆陰。不但前功盡棄,而且註定短命,要隨衰耗,血凝筋滯,活活凍死。而諸種衰耗中,以助人通任督二脈,最為嚴峻。江湖有一以儆效尤的老生常談,說蜀中唐門的老大,為了替心上人通脈取毒,一夜華髮。
夜斂塵很少去計較自身得失,他順行通脈渡寒功給遊麟,是為了讓遊麟在面對四煞神教時,至少具備逃命的能力。在他看來,這才是當務之急。他怕遊麟吃不了苦,受不了寒氣。昨夜來五龍潭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如何穩妥行事。正巧路經這股屬於五龍潭泉群的溫泉,這才有了帶遊麟來此的主意。
遊麟自然不笨,夜斂塵對他設身處地的照顧、一旦信任就毫無保留的天真性子,作為從小習得帝王馭人之術的皇子,他是看在眼裡,心知肚明。
將心比心,他從一開始就將夜斂塵騙得團團轉,為了黏住夜斂塵謊話說盡,到溫泉還儘想些下流事,最終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究根結底查清誰想殺他……實在是活脫脫的白眼狼。
他久在宮中,見慣了人心險惡,近墨者黑。明面上胡作非為、玩世不恭、見誰都歡喜,但內心早已放任自流潛移默化的麻痺。“不幸生在帝王家”,富足繁華卻暗藏血腥的宮廷,喜怒無常的父皇,如一把尖刀,將他切成光和暗兩面。
唯有此刻,和夜斂塵這個簡單的江湖人士在一起,遊麟內心深處,久違的良知和真情,才復甦幾分。他的夾脊穴陣陣發寒,心卻融了,也不敢亂動害了夜斂塵,有些心疼道:“大哥……停手吧。”
夜斂塵的指還在緩緩往下,最後一穴,在尾閭。他已是檣櫓之末。遊麟的任脈並沒有將他的真氣相連,反而如水滴大海,消逝的無影無蹤。將寒氣侵得愈深,愈覺本該是主陰的任脈,隱有渾熱之氣反衝。此股陽氣本該遒勁磅礴,卻偏偏若有若無、似防似攻,他一用力,便如蝮蛇螫手,指尖灼灼作痛。
這一失手,遊麟忙不迭護住臀底,蹦躂到一邊,羞道:“大哥~你再摸下去會出事的~!”
夜斂塵生了疑,也不顧自己氣息大亂,將遊麟擰過來號脈。遊麟扭扭捏捏不給他號。他只好將遊麟箍緊懷中,硬掰住手腕一按,脈象亂得就好像一群人在裡面翻滾打架似的。
“怎麼回事?”夜斂塵臉色陰鬱得駭人。
遊麟似乎嚇住了,吃痛抽回手,眼中無措:“……大哥、我我也不知道……從昨天到賭坊,就覺得痛,痛完之後熱,熱完之後就很餓,特別餓……”
聽他這麼一說,夜斂塵想想,今早他的吃相的確很不對勁。“還有哪裡不妥?”
遊麟猶豫片刻,神色變得古怪,像是個幹了壞事的小孩:“哦~還有,特別想舔什麼,我昨晚,舔了梟大哥的手指頭……”
夜斂塵神使鬼差想象了一下那場面,嘴角一個抽搐,仍繃緊了臉追問:“你今早看見賭妓,想舔麼?”
遊麟的臉頓時黑了,這悶騷大哥問的什麼破問題,當他是狗見人就舔不成!……見夜斂塵較真,只好答:“不想。”
腰腹以上不著片縷的夜斂塵,若有所思開口:“你想舔我嗎?”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