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不了我,你也忘不了我了。”古言猛地出聲,幽幽地說了一句。
炎津聽得這話,但他的腳卻止不住。此時,正值暖春,花開正濃。於此中,兩人仿似有些情意綿綿的景象。只是讓古言沒想到的是,他一生被炎津欺騙折磨壓制,不經意間欲要用這一句玩笑話換個得意,卻得來的是那日日相伴小太監的屍體。
多麼年輕的生命,古言看著吊在房樑上的小太監。古言尤記得,今日他為自己打飯時,還在埋怨飯菜不好的模樣。怎麼不過半天,這人便成了屍?
“主子吩咐了,讓你少與人親近,也算積德了。”陽魔站在門口,眼睛死死地盯著古言。
古言本就是全身冰冷,但此時此刻那冷更加徹骨。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古言咬緊唇肉,不發一言。見此,陽魔悄悄離開了。
翌日,冷宮便新來了一個小太監。只是,古言再不同他說話,而小太監似乎也很怕古言,除了日常照料,他從不與古言多說一句。
夜深人靜,抬頭看明月,今日是炎津大婚之日。古言的心已如止水,再無曾經那樣波濤洶湧。月亮當空,隨著時辰所變,漸漸成圓。而古言也慢慢地開始發生變化,他的眼睛開始呈死灰,臉色慘白。
“啊……啊……”突然,古言揪著胸口,狂吐了起來。而這吐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一條條活生生的蠱蟲。看著從身體裡吐出來的蠱蟲,古言一陣陣發寒。待過了半晌,吐完了,古言躺回了椅子上。而不可思議地卻是,那些被吐出來的蠱蟲竟又爬回了古言的身體裡。
“滿月重生?”就在這時,古言的跟前站著一人。抬頭而去,卻是陽魔。
滿月重生,說得是屍蠱被放進人身體之後,若是能存活。在它每一次侵蝕人腦的過程中,也就是滿月之時,它便要從身體裡出來吸取滿月精華,然後再回到人的身體中。這樣數次反覆七七四十九次,這屍蠱所在的身體便成為了真正的行屍。只是這滿月重生不過是傳說,數百年來,從未有人見過。
古言勾起嘴角,“你倒是知道得挺多。”
“看樣子,你已經快了。”陽魔看著古言發紫的嘴唇,還是空洞的眼珠子。
“啊。”古言應了聲。
“主子,今日大婚。”陽魔的確是個殘忍的人,但他此時說這話,不過是為了看看古言的反應。在看來,陰魔為古言而死,若這人還是那樣沒心肝,那今日他便送他一程。
古言依舊是冷冷地回了聲,“啊。”
“你這樣,活著是為什麼?”見著古言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陽魔忍不住發問。
古言笑了起來,“為情罷。”
“呿,”陽魔呿了聲,“可笑。”
“可笑之極。”古言附和道。
陽魔蠕了蠕腮幫子,他舔了下嘴唇,“你若是要離開,我助你。”
“為誰?”
“陰魔。”陽魔直率說道。
“出了這宮好殺我,然後再埋到他身邊嗎?”古言的腿已經真正的廢了,因為未有及時醫治。他坐在石凳上,沒有了小太監,最後,他只能爬回去。
陽魔一驚,“你知道?”
“你的心裡也住著一個人,就是陰魔。”古言突然冒了句。
頓時,陽魔慌張失色。他吞了吞喉嚨,一甩手,轉過身去,“胡說八道。”
“劍公子能名滿天下,自然是一雙過目不忘的眼睛。”古言的笑更深了,“晨曦,我說的可對?”
霍地,陽魔轉回頭,不可思議地盯著古言。他不敢相信,古言竟然知道他就是晨曦。晨曦,天下首富,卻也不過是炎津手中的一枚棋子。他看著古言,突然發現,古言竟不似想象中那般無能不堪。計謀,顯得蒼白無力。恍然之中,陽魔指著古言,“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知道什麼?”古言眯起眼睛,偏過頭不去看陽魔。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你其實什麼都知道!”陽魔被心中所想嚇得不輕,他跳到古言的跟前,指著古言大聲地咆哮道。
古言低下眼皮,忽而,竟是不動。陽魔一見,疑之,但覺古言實為駭人。不得已,他只得出手推了推,不料,古言竟霍地倒在了地上。陽魔見此,連忙俯身探去,可無論他如何都弄不醒古言。而就在此時,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了陽魔的胳膊。
“你——主子?”陽魔大驚,一轉頭,赫然,竟是炎津。
“退下去。”顯然,方才陽魔同古言的對話,炎津一字不漏都聽了進去。本是洞房花燭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