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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孩子們裡頭,很少有人知道晉爺的存在,但是聽戲看舞的各位大爺的卻早就明瞭這大家皆知的秘密。

齋子裡,大家都傳言,那是主人的禁臠。但是,或許又不盡如此。因為,哪家的少爺公子想要來筱鬱齋裡學徒從藝的話,都是要晉爺親自過目點頭才可以的。

也所以,那算是跟晉爺的公開對峙。

12

慵懶的窩在中院的廊上,只著中衣,披著冬季的罩衫,看著院子中靜靜綻開的兩三朵梅花,還有幾天就又是新的一年了。稍微閒下來的空檔,讓他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那個在各大雪瀕飛的日子裡收下的那個自己所謂的徒弟。

他本來是沒有名字的,於是揮筆寫了幾個書裡常用到的小生的名諱,就讓總管事拿走了。等他回來看到總管事留在桌子上的他的墨跡,才終於第一次正視自己給他的這個名字。

雲蕭然的生日,他自己說已經不記得了,所以他被賣進來的日子,漸漸的就變成了他的生日。如今想來,都已經快是一年了,雖然這其中他幾乎少有時間看到雲蕭然,更何況他本來也沒把這個徒弟放在心上。他攏過鬢邊的髮絲,不禁難以免俗的感嘆起來時間的飛速。其實,他也才十五出頭,就硬要讓他帶弟子。他向來性子淡,也沒有多少責任感什麼的,大概也算是受了自己師父的影響。帶弟子這種事情,也不似別人那樣天天跑去後院監督,只是有時間了就去後院看看,順手提點一兩下。他一直都不理解為什麼非要他帶弟子,後來他才知道,這其實是自己的師父要懲罰自己。當然,這已經算是對他最溫柔的懲罰了,因為風傳是主子的意思,又或者,是晉爺的。

筱鬱齋的主子據說是京裡的某位王爺,亦或者是太子。

夙瑛從來都沒有想知道的衝動。但是,他卻清楚的明白,他這一生註定是要任由這位主子的隨意折磨的必然。這件事,讓當年的他在經歷了許多,才終於低頭承認。而事至今日,他早就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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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夙瑛和雲蕭然的經歷算是驚人的類似,而不同的是,他沒有云蕭然幸運。

他剛入齋子伊始,就被當年的頭牌青伶指名領了走,明白放了話,說是以後要讓他來接班。後來,據總管事回憶,那個時候的夙瑛,雖然瘦弱少話,但是總還是眉目清秀,五官異常的討人喜愛。初來的時候,不光是青伶,就連齋子裡其他的幾個行當的頭牌都曾想把他收到自己的旗下。就連後來對他嫉妒入骨的很多當紅青伶們,在當時,對他也還算是疼愛有加。雖然這些美好的記憶早就被之後慘烈的回憶給填埋了,但是他並不後悔。在他對於筱鬱齋的記憶裡,早就沒有對那些人的點滴善意了。

還好,現在的他,腦海中那些幸福的瞬間,美好的畫面,都有那樣一個人的全程參與,這就夠了。

初時夙瑛還覺得自己異常的榮幸和幸運。從被頭牌青伶帶走了之後,接下來的好些天,都興奮得難以入睡,每天更是早早的就起來練基本功。直到後來,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是多麼的離譜。

那頭牌青伶師父長得自然是不在話下,平日裡就夠能引人注目的了,上過妝之後則更甚明豔,比之京裡的女藝們差不了太多。夙瑛已經記不起來他全名叫什麼了,只記得總管家習慣叫他紫翎,聲調中總是不自覺的帶著些放任。因他好紫,凡衣料必然是以紫為底,就連手帕,被褥都是各色不同的紫。

紫翎是什麼時候進的齋子,夙瑛不知道,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呆在這個圈子裡的時間很久了。久到,盈弱女子的角色演繹得越多了,有些普通人的常識早就被肆意的扭曲了。

然而,在夙瑛日復一日練功的時候,他的師父早已經在一條偏路上越走越歪。

那個時候,紫翎為了得到更多的登臺時間,除卻天天發了狠似的排練,也自然夜夜的留宿在不同爺的床榻邊。有一陣子,都快要趕上江上豔舟坊裡的男妓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的唱功不曾褪色,扮相也未見憔悴,只是願意出錢看他演出的,卻銳減的厲害。想是他在床上更為的賣力吧。

年幼的夙瑛並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只是比起同齡的學童們五日之內必然見到師父一面的頻率來看,他一月之內都見不得自己的師父兩三面。夙瑛只以為可能師父有些自己的事情耽擱了,卻沒曾往深了琢磨。剛開始,還是見得勤的,只是越到了後來,越是見到的次數逐漸少了很多。即使見到了,根本就沒有以往的指點,漸漸的,是冷言冷語。他自然不知道,這跟自己愈發長得俊俏的模樣和看似乖巧的性子有著深厚的關係。雖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