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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你,怎麼來了。”今天晚上不該是全齋子上下給他辦的弱冠禮成外加正式入齋的慶典宴麼,作為主角的他怎麼就這樣一個人跑出來了。

作為舞藝的頭牌,或者說,作為任何頭牌,弱冠宴算是除卻年初的齋宴以外一年中最為重要的宴席,尤其是在弱冠前就登上頭牌的。

再說了,不是上午才剛來過的麼,怎麼又來了呢。他換了隻手,拖腮,就那麼一語不發的看著雪地裡的雲蕭然。他早就從那個瘦骨嶙峋的黃衫毛頭小子變成如今玉樹臨風的青壯男子。站在這風雪中,不動一絲,即使髮絲被吹散,即使外罩隨風起舞,但是腰間的掛件仍舊不曾動過分毫。曾經是屬於他的,梅花簪紅。

梅花簪紅,本來是夙瑛的。自那夜他從齋外回來,初醒來的時候,只見雲蕭然滿眼紅腫的站在床榻前,看著他。然後,便一聲不吭得伺候幫著他準備熱水,伺候他沐浴。而後,再一次恢復直覺的時候,側臉就能看到靠著他床榻旁,睡得極不安穩的雲蕭然的時候,頓時覺得世間,似乎還未有那樣的黑暗。再後來的未知的病症,他病床前的守候。一切,讓夙瑛不得不正視自己這些年來被雲蕭然無微不至的關懷,而他眼中有時略微洩漏的那些期盼,他能在一如曾經那般的迴避了。之前一直不敢回應雲蕭然,總是怕毀了他的前程。可,夙瑛越來越發現,若是一直這樣的默默享受著雲蕭然的關心卻不曾給予他同樣的回報,才會真正的殘害他的人生。

雖然那曾是自己的師父在入齋一個月的時候送給他的,就在前兩日,恰好趕上雲蕭然弱冠日漸近,便送給了他。就當是信物,也當若是他今後不在了,就算是留個念想吧。

算是異常的,雲蕭然沒有馬上直接回他的話,而是依舊保持著剛才被他發現之前的姿勢。雙眸依舊如剛才那般,凝視著夙瑛因為寒冷的天氣而越來越櫻紅透白的雙頰。良久,他斂回了愈發肆無忌憚的目光,踏雪上前,把懷裡的貂絨的大衣小心輕柔的披到他的身上,洗好綢帶,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怎麼老是這麼不懂得好好的照顧自己。”然後復又繞回到他的面前,迴廊下。他知道夙瑛現在身體甚是虛弱,就連扭過頭跟他說話都要耗他好些力氣,所以更是自覺地站回到他的面前。一雙有神的雙眸就那麼很溫柔很溫柔的看著眼前的人。他開不開口,就還是那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想這樣一直得看下去。

“哎喲,”咋一聽他這話,夙瑛先是稍有震驚,反應稍微慢了半拍,然後就那麼自然的不經意的笑了開來。眉眼間似是有一朵傲嬌的臘梅迎著雪景無聲的盛開般,讓雲蕭然一次又一次的淪陷其中。“這話,怎麼,聽著不覺得…”雖然,每天幾乎都能聽到他這種老生常談,還和著他年輕招展的面龐,但是夙瑛還是習慣性的喜歡抱怨他。

“師父”,雲蕭然顯然這麼些年來,依然對於夙瑛接下來會調侃他什麼完全沒有把握。於是倉忙的打斷了他的話,可是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呆呆的眼前這個風情萬千的蒼白男子似有似無的挑釁的看著自己,眼中藏著無限的笑意,卻又抿嘴不語的師父。

夙瑛歪著頭,裹著被他的氣息環繞的大衣,才發現他一直就是喜歡看他無措呆滯的表情的,大概是從他剛進齋子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些年,在他的懷裡肆意的沉溺了這麼久,希望回覆他的感情還有機會,也還有時間。

“師父。。。”他又一次鼓起全部的勇氣,在他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一直站在這裡,這一刻,有些話,一定要從說出來,即使那需要積攢的所有勇氣也一定要轉達給他聽。

“恩?”這次,換來的,是他隨意卻又酥入骨的輕哼,只這一瞬間所有的勇氣都幾乎所剩無幾。

“咳,咳,”他尷尬的冷咳了兩三聲,臉頰緋紅,卻明顯不是因為這寒冷,隔小半晌,才說道,“蕭然之前的十幾年都是師父在守護著,”

“噗,”聽到他的話;夙瑛也不自覺的輕笑了出來,映著整個周圍本來冷意難耐的院子裡瑞雪化了大半。是啊,這麼一想,真的都是十幾年了,從他第一次進齋子開始算起的話。可是,若真的是計較誰在保護誰的話,早就算不清了吧。他看著雲蕭然腰間的掛件,不覺得又想到了那糾纏著太多怨思的梅花簪紅,眼中更是黯淡的些許。

順著他的目光,雲蕭然也看向那梅花簪紅,繼續說道, “所以,所以,蕭然如今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所以,所以,”不知怎的,短短的幾句話而已,手心中已經攥出了太多的汗水。

“男子漢了,是麼,”似是確認,又似是不信的重複了下那句中的關鍵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