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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但今兒個委實是不成,這個……”他咬咬牙,決定小命要緊,老實交代道:“曹大廚跟少爺吵了一架,撂挑子不幹了,小人已經去洪春樓找過他們宋大廚了,可人家說不想走,所以樓裡暫時沒有主廚。這瞞誰也瞞不了您幾位啊,您就是借我十二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把您當一般客人糊弄,所以今兒個幾位爺暫且去別家將就一頓,明兒個樓裡找到新的主廚,再請各位前來賞光,到時候小人一定專門開一桌全羊宴給各位賠罪!”

一直坐在窗邊陪美人磕瓜子的工部左侍郎範希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杜老闆這就不厚道了啊,你們樓裡的東西什麼時候好吃過?蘇統領和鍾提司常來,不過是怕沈家這樓子被安仁整空了,再者也圖個清靜,你可別蹬鼻子上臉,真以為你們那幾個小菜入得了他們的法眼。大廚不在,隨你們上吧,從外面館子買了送上來也成,別跟我說什麼移駕別家啊,仔細蘇統領夜裡將你拖出去裹麻袋打了。”

杜子平脖子一縮,“不敢不敢,小人這就去辦。”

“快點兒,沒聽蘇統領說他餓了嗎?”範希誠剝著瓜子殼,神色揶揄。

“是,是。”杜子平拍胸脯說道:“範侍郎您就別嚇唬小人了,小人就這麼一個膽子,還想叼著吃口飯呢。我這就叫人趕去洪春樓買他家的蓴菜鮮鱸,擔保送過來還是熱的。”說著低頭向那跑堂斥道:“還不快去買東西,還有,趕緊著子蘅去請少爺,就說範侍郎、蘇統領、鍾提司和林少爺都在這兒等著他呢。”

“杜老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直笑眯眯看戲的林蓬開口了,“我哥兒幾個可沒說請安仁吃飯啊,安仁來了,你這頓飯錢定是收不到的,你這不是找賠本嗎?”

他話音剛落,範希誠介面道:“就說啊杜老闆,這麼自作主張可不成,剛剛我們來時,還聽到跑堂在樓下跟客人吹你家的三陽開泰、口蘑雞湯,你們曹大廚都不幹了,這三陽開泰莫非是田螺姑娘煮的?”

杜子平取出原本揣在懷裡的汗巾,只囁嚅著猛擦額角,望了範侍郎又望蘇統領,不知如何是好。鍾押司在場,若是告他個詐騙,甭管衙門敢不敢收,這綠橙樓都不用開了。

“你們也是的,幹嘛拿杜老闆開玩笑,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鍾聿寧眉飛唇薄,面色含霜,正是天生一張冷臉,又在刑部供職,自然知道杜子平怕的是他,當下瞪範、林二人一眼,揮手示意杜老闆現行下去。範希誠和林蓬相視一眼,鬨然笑起。他們素知鍾聿寧為人雖鐵面無私,卻最是厚道,每每故意當了他面捉弄人,反正有人收拾局面,也不怕鬧出事來。

“怎麼樣,我就說世衡心軟,定要替杜子平講話的。”林蓬笑著望向範希誠,拈了一塊蜜豆糕,又喂一塊給坐在一旁的晴弓,“他啊,都不知怎麼坐上押司位的,怕是殺個犯人都要回家抱枕頭哭呢。”

範希誠笑得打跌,對鍾聿寧說道:“聽到沒有?海路說你當官不稱職,想是要讓他家老爹參你一本,還不趕緊說個好話?小心他一個記恨起來,晚上你就該上林府找烏紗了。”林蓬父親是御史臺中丞,性子素來嚴厲,幾個小輩裡最疼的就是鍾聿寧,是以範林兩個時常藉此打趣他。

鍾聿寧無奈地搖搖頭,“ 真說不過你們兩個。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我看一會兒安仁來了,你們也能唱一場。”

蘇寶生這廂正餓得發暈,聽到沈約要來,驀地抖起精神,將桌角一拍,說:“我非得拽沈約來問問不可,以往這綠橙樓的東西可挺不錯的啊,怎麼他一接手,再讓這杜老闆一管,生意是越來越好,東西卻跟那豬食似的!”

“那是你官職不夠高”,範希誠笑道:“我聽說前些日子裡太後想吃曹大廚的醬肘子,杜子平親自捧了滷缸,用四匹紫騮馬送進宮裡,吃得太後那叫一個慈顏大悅,聖上和嬪妃們也大大稱讚,題了牌匾送來不說,還叫杜子平每個月都送一次新菜進宮。”

林蓬不以為然地搖搖手,“宮裡常年吃不到應季食物,那幾位的舌頭可不大靈光。”

範希誠忙掩住他口,“海路,別亂說話!”

林蓬眉尖一剔,“難道希誠會讓我家老爹參我一本,禁我足嗎?” 家裡父子不合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範希誠聽他這麼一說,當即擰起眉,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鍾聿寧慢悠悠地接了一句:“仔細杜老闆聽到了,陰得你半夜被人罩麻袋。”

“哈哈!”眾人一起笑開來,連晴弓都笑出了聲音,林蓬道:“哎喲我不行了,世衡你不要總是頂著一張判官臉講冷笑話。”“就是就是,好歹打個招呼。再說這麼半天才想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