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許清如笑著搖搖頭,他自然明白,對於這些不通詩書禮義的武官來說,能力、資歷、威信才是評判個人在軍中地位的標準,他一個年輕文弱的書生承蒙皇恩當了軍師,自然無法服眾。他看向那個出言不遜的李軍官道:“將軍此言差矣。紙上談兵固不可取,然奇上兵術陣法皆借毫墨麥光流傳於世,更有戰報軍情託於毛穎剡藤之上,一刀一劍只可奪個人性命,勾圈點墨之間便能毀城滅族,李將軍……”藍眸一眯,笑容清淺,“文人紙上的遊戲有時可敵得過千軍萬馬啊……”
注:毫墨麥光、毛穎剡藤:指筆紙。
“你……”李恒大字不識幾個,被許清如嗆得結結巴巴反駁不得,一旁的人便開始幫腔:“許公子不愧是當世才子,我等粗人自然辯你不過,只是將文筆之流相比我刀槍利器恐怕有辱我武者之風。我等不懂圈點江山只知上陣殺敵,若是公子不嫌棄,何不與末將切磋一番?”
眾人聞言表情各異,多半都是等著看好戲的心理,許清如笑容依舊,緩緩收起摺扇,早知你們不打不服我就不多費口舌了:“許某怎好駁了將軍的美意?既是切磋,在下就用這個當作兵器吧!”
第九十七章 再會銀羅
眾人一看他手中的物件,頓時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只見一杆細長的毛筆正穩穩橫亙在軍師修長的指間。
開、開什麼玩笑!?這小子未免太過妄自尊大了吧,居然如此瞧不起人!!李恆繃著臉一攔身邊惱怒而起的眾將,盯著淡笑的白衣公子冷冷道:“既然公子自持高技那就讓末將先來請教一番吧!”順便在心裡悄悄為許清如的俊顏哀悼了一下,好你個張狂的小子!老子保證打得你親孃都認不出來!!
袁賀彥的臉頓時像鍋底一樣黑,豈有此理!這還沒開戰就內訌,且不說誰輸誰贏的問題,哪一邊傷了人都沒法交代啊!尤其是那位主兒,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陛下會把我剁成醬的。嘴上忙打圓場:“各位莫要衝動。許公子乃我覃國隱相,更是陛下欽點的軍師,不得無禮。大敵當前我等豈能……誒?喂!你們慢著……!”
“只筆勝三將?”陸宣和用手把下巴按回了原位,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青遠煙心裡暗笑,手上將袁賀彥的報送遞了過去。清如公子單筆連贏三位將領的訊息已經在左路軍中傳得沸沸揚揚,袁賀彥的信報也提到了此事,雖為一筆帶過卻也足夠陸宣和咋舌的了。
“居然和許相動起手來……真是胡鬧!都怪微臣管教不周,回去之後一定嚴懲。”
“這倒不必。戰爭強者勝,沙場勝者生。清如有名於世卻無功於身,你的那些老將必定心有不服。若無此事他也無法顯能立威,如此一來倒也是好事。”
陸宣和眨眨眼,心道這自然是好事,若是左路軍上下異心整日鬥氣還打得了什麼仗?!可左路軍中的將領不少是他培養的,這樣就被人用只筆打敗了未免太煞顏面,便哼氣道:“好事倒是好事,可那些兵將目無紀法以下犯上豈能不罰?回去便拿那小鬼試問!”這幫學藝不精自以為是的白痴!也不打聽打聽那許清如是什麼人物!現在鬧了這麼大的笑話老子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下次再讓我碰見非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青遠煙看著他一臉“忠憤”倒是欣慰,果然幾年歷練讓這傢伙成熟了不少,雖然……雖然還是有些急躁,口上道:“行了行了,誰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袁賀彥已經請過罪了,這次就放他一馬便是,你原先的那些部下想必也得了教訓,這事到此為止莫再追究。”說著將一個本子遞給陸宣和,“吶,這是朕給你討的兵策,下次再燒了朕可不管你這閒事了啊。”
陸宣和的下巴再一次落地,袁賀彥這個死小鬼居然把這麼丟臉的事情捅到皇上這兒來了!那許清如也定是知道自己把兵策燒了的蠢事吧……老子一世英名啊啊啊……摸摸自己的臉,感覺那曾經堅實如城牆的臉皮此刻正分崩離析簌簌落下……
地縫哪兒?刀在哪兒?!
(某洛:“將軍切莫衝動,生命高於一切。”學術狀~~
陸:“少廢話!本帥不是要自殺,老子砍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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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泰元年秋霜月,覃銀交戰西涼,公子清如奇法襲城一舉拿下,城內百姓無一損傷,西涼大捷。同月,覃主親征綏康,收復北線失地,銀羅軍潰退兵夕江。
同年冬,溟國切斷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