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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爐上藥端下來,倒入碗中,待稍溫端了過來,道:“你把藥喝了吧。”

“他不必喝藥了。”一聲冰冷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死人是不用喝藥的。”

韓朝陽聽到這冷酷的聲音,瞳仁頓時收宿,身體也縮成一團,恨不得縮到看不見的地方,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象垂死掙扎的動物,連呼吸都窒住了,氣也不敢喘。

花庭月一直平和寧靜的臉上也微微一變,他自負耳力天下無雙,聽風辨位的功夫以達化境,居然沒有覺察到此人的腳步聲,可見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韓朝陽所言不虛。

那追殺的劍客上了樓來,一身白衣沒有多餘飾物,也沒有多餘動作,只是手執寶劍在那一站,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就重重地壓了過來,令人喘不過氣。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酷的聲音也沒有一絲溫度:“你們是自裁呢?還是要我動手。”

韓朝陽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牙齒打戰咯咯做響,身上抖個不停。

“他已經重傷,閣下為何斬盡殺絕?何不高抬貴手,留他一線生機,為閣下種一分福田。”花庭月溫和地求情。

“死人沒有資格問我問題。”仍然是冷酷傲慢的聲音。

“可惜在下不是死人,所以不許你在我的地方殺人。”不不的聲音很柔和,卻透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劍客的眼睛更冷,幾乎可以把人凍結成冰。他的眼光銳利老練,打量花庭月一眼,就覺得這個斯文秀氣的年輕人絕不是普通人。他只是站在那裡不動就有種鎮定人心的氣勢,舉手投足都極有大家風範,身上衣著雖然不華貴,卻是精工所制,根本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一看便知是出身名門世家。

“你是何人?”他不屑殺無名小輩,先問清楚對方是誰。

“在下花庭月。”

“聽說南照國海商花雲笙有個瞎眼的兒子叫花庭月,可是你?”

“正是。”

正躺在床上發抖的韓朝陽震驚住了,這位公子居然出身南照國五大名門世家之一的花家,花家不但控制南照國全國的海運,而且在官場和武林中也有很大的勢力,無論在江湖上,還是朝廷,提起花家,無不敬讓三分,只是花家雖富貴,卻並不仗勢欺人,做事極低調,頗懂韜光養晦的處事之道,所以和其它豪門相比,不為人熟知,也沒多少人知道花家有個瞎眼的公子。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神仙一樣的公子是個瞎子,瞎子怎麼會有如此幸福自信的笑容,怎麼會有如此順暢自如的舉止,怎麼看也不象瞎子。再看那雙眼睛,雖然明澈如清泉卻是沒有神采,令人惋惜感慨,果然是看不見的。

眯了一下眼,劍客已經拔劍,一股強烈的劍氣籠罩整個房間。

一劍刺來,霸氣十足卻又空靈流動。就像是青天白雲之外飄來的一陣清風,輕靈飄逸。

花庭月心中驚訝,卻無暇細思,凝神迎敵,劍招很簡單,卻毫無聲息,毫無預兆,似驚虹掣電,無法形容這劍有多快,快到令人無可避讓。因為這一劍招式看似簡單卻封住所有退路,無論側身閃避還是後退急躍,都躲避不開。電光石火之間,花庭月一招飛花逐月,飽含內力,直擊對方胸口要害,趁對方回劍自保,劍氣稍洩,以絕妙輕功向後急退,這才躲開這一劍。

但是不可思議的,緊接著第二劍又刺來,沒有絲毫停滯,氣勢仍然霸氣沒有半點減弱。而花庭月第一招使出卻不能在如此電光火石之間重蓄內力出第二招,只得一記燕雙飛,雙掌相合,夾住劍柄。

失去視力的干擾,他的知覺反而更靈敏,所以他夾住這看似無可化解的一劍。

但是利劍仍然有勁力向前刺去,一直抵到花庭月的喉頭才無力再刺下去。花庭月知道遇上了極罕見的高手,這樣的劍法,只怕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接得住。

他表面平靜心裡駭然。這世上什麼人有如此絕妙的輕功,如此奇快的劍法,心念雖動,但仍然神色不變,依然是往常的淡定從容,臉上仍帶著不變的春風煦陽般的微笑。好象頂在脖頸上的是一根柔軟的柳枝。

那劍客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卻透著不可置信的驚異。驚訝對方與年齡不相稱的內力輕功和這份從容的氣度,更驚訝他接了自己兩招後居然還活著的。

“這世上還沒有幾個能接得住我一劍,你能接兩劍而不死,很難得。”嗓音低沉冰冷,毫無感情,口氣卻是有欣賞之意。

“閣下的劍法天下罕見,在下由衷佩服。”花庭月臉上的誠懇說明他的佩服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