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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沉,茶盞差點碎落在地。

為月和小兮同時一愣,卻是劉螢緊緊攥住了為月的腕子,兩人同時望向塌裡邊的那個昏睡的人,發現他微微睜開了媚眼,似是醒了。

“為月……你別走……”夢囈的言語,細碎的聲音,絲絲入耳。

被抓著的人忽而怔住了,心下由生心疼之感,竟是溫柔的笑了道:“我在呢。”

小兮識趣的趕忙接過茶盞,匆匆向為月行禮收拾東西退了出去。她走到門口卻碰到了天溪天泉,便伸手攔了他們,使了個眼色。天溪也是個識大體的人,見情形立馬拉著天泉轉身走了,也不顧他弟弟嘴裡唸叨著廢話。

夜涼如水,屋內燈如豆。

為月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劉螢,虛弱的很,全然沒了往日那風華絕代的模樣,卻是賴在那塌上壓著錦被,一副孩童樣,不禁嘲諷他道:“睡的跟豬似的……”

不料那人卻猛地睜開眼睛,再次捉住為月的手臂,冷冷地道:“你說誰是豬?”那如絲的眉眼凝著為月,眸子深邃悠遠。

“你。”為月乾脆的道,眼睛卻不看他。

劉螢翻了個身,仰面朝天,不屑的道:“諒你有傷在身,不跟你計較……”他頓了頓又懶懶地道,“豬就豬吧……也難得當一回豬……”淡淡的字句染進為月心裡,這個人,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時時刻刻都小心謹慎著,難得當一回什麼都不顧的愚人啊……

“你再睡會兒?”為月也不跟他貧了,正經問道。

正在等待回答的為月,忽然感到那塌裡的人往自己身上貼了貼,有些驚,正想躲開,卻聽那人輕輕的道:“不睡了,難得跟你同床共枕,咱倆夜話佳期吧!”

為月一聽這話只覺得傷口隱隱作痛,差點沒暈過去。這個不正經的東西,明明氣息還沒休緩過來,就開始耍貧嘴。為月礙於傷口不敢發作,不然早就一腳蹬過去了,這個滾蛋,就不能正經點嗎?

正待罵一句滾,音節還沒出來,劉螢卻一本正經了起來喚了一句:“為月……”

年輕的帝王應了一聲。

“你……還好嗎?”這四個字很淡、很輕,飄進為月耳朵裡的時候卻讓他為之一震。他知道劉螢指的是什麼,不光是自己身上的傷,還有自己心裡的傷。歲月流過心間,帶起的竟是風起雲湧的波瀾,漾在心中久久散不去,靜不下。

這世間就是有很多事情,控制著、壓抑著,反而更加不能自已。但誰人都不能灑脫於世,將心中的苦楚傾倒出來,即使知道這樣也許會讓自己舒服一些,卻也不會去做,寧願讓傷痛如困獸鬥在心間,久過歲月自我舔舐,也斷然不會道出。

人,終究是倔強的動物。

“我還好……”為月笑了笑道。這終究是自己的事情,他毋寧不說出來,不讓劉螢再為他擔憂,傷歸傷,但他相信歲月光陰,那種強大得能吞噬一切的力量。“劉螢,我真的沒事,你別再擔心我了,我也沒放太多感情。”最後一句是真心話,本來也就是剛動情罷了,確實沒陷得太深。痛的不過是自己的頑愚,輕易相信了一個人,輕易動了感情,懵懂的分辨不清何善何憎。

劉螢定定的凝視著為月,似乎要從他眼中探出一二。

半晌,劉螢輕嘆了一下,徐徐地道:“為月,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心甘情願的。”言語輕盈舒緩,卻是鏗鏘有力的。劉螢聽出來為月語間刻意將那別再擔心加重了,知道這小皇帝可能是在自責。

“我……”為月皺了皺眉,又搖搖頭,“……欠你太多了……”是啊……太多了,多得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完,要累積到下輩子了……

劉螢翻身俯在塌上,半個肩臂俯在為月身上,且小心的避開了他胸前的傷口。他一字一頓的道:“我,不要你有這種想法。”

為月再搖搖頭,道:“虧欠一個人太多終究不是好事……”

這話稍稍惹怒了劉螢,他眉頭一皺,強硬的將靠在床欄上的為月拽了下來,讓他躺在軟枕上。為月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毫無防備的著了床,雖然劉螢手臂控制得當以防他摔疼傷口,卻還是有些微疼。他也緊蹙了眉,看著頭頂上那幽黑的眼眸,堅毅、沉著,卻猶如湖水般疊湧。

“我說過,”言語證明,劉螢是慍了,他咬清了每一個字音,重重的道,“我是心、甘、情、願的。”波瀾不驚的眸子裡盪漾起了暗潮。

為月緘默,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劉螢灼熱的目光。那樣深邃的眼,他怕看下去,便會就這樣沉淪了……

“劉螢,我……怕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