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下決斷,也是有這方面的顧忌吧?如今爹手中沒了權勢皇上是不是也沒了這番考慮,孃家能說得上的話,只有自己了。這端著激心。
“嗯!多謝姐姐。”晚知心中大石落地,矛盾心境難言。
“可那日並非無人所見你被挾持,會不會招人誤以為咱顧家與叛賊勾結?”端之不傻,只是並不懷疑晚知,但也事事想透。
“無妨,那是在夜裡,城中大火,百姓都未湧向城門,不知道是何情況。獨禁衛清楚,也不用擔心。禁衛向來聽令於皇帝姐夫,自然不會洩露。”晚知解釋著,其實這事只要皇帝姐夫不查,沒人會再提。大家都是為了皇上而鎮守王土,正主兒都不發話,誰會去管那閒事。
“嗯,那便好。禁衛首領我是認識的,明日叫他過來,聊上一聊。”端之站起後復又坐下,斟了半杯蜜水,抿了口,心中思量著。禁衛就本就管教森嚴的,勿論國事,勿人是非,這些戒條首領第一個該恪守。
“還是姐姐想的周到。”晚知心中大為讚歎,姐姐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只是沒好意思多說。
“成了,別哄我。你那腦袋裡不知道裝了多少鬼主意,不過也是,又不能直接去找你皇帝姐夫,唉,真委屈你了。”端之順了順胸口,有些噎氣。
“我就那麼一說,姐姐你稍微提點皇帝姐夫就能知曉的。”晚知對姐姐辦事還是放心的,靠譜。
“嗯。”端之答應著,將小盤碟往晚知桌邊推著:“嚐嚐味道,才快馬加鞭運來的。”
“不用了。”幾名宮娥探頭探腦地,想提點時辰過了。晚知也識相地離座告辭,一抖袍邊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姐姐,此一相別,不知何時能再見了,望姐多保重!”
端之鼻尖一酸,差點落淚,連喘幾口氣道:“你照顧好爹,好好過日子。”
晚知不想她太過離愁緒,撐笑道:“爹還等著看他大胖外孫呢,我這一活生生的出氣筒,任人捏扁揪圓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走了,別送啊。”
言罷,大步隨著初來時的小太監,消失在暗潮洶湧的爾虞我詐中。
晚知也憶不起,何時命運就彷彿就與祁沐封綁在一起了,他父母雙亡,孑然一身孤立,這幾人是他的兄弟,親兄弟。哪一個也不能捨棄,缺了誰都不完整,原先自己雖不願意他整日與閒散王爺們混在一起,但也不忍見黃泉碧落天人兩隔,自己此舉與其說是為了鳴皓,倒不如是為了自己,為了祁沐封。
忐忑幾日,未等到鳴皓斬首令,也沒被暗殺安生活著。可光陰不等人,終還是捱到臘月十五日。
晚知從早起時便坐立不安,不敢太多期待又祈求是真的訊息,跟掉了魂似的,對著面前盤中的醬辣三絲不停挾著。
“晚知哥哥,呃不會辣麼?鹹不鹹啊。”
“少爺,別齁著了。”
老管家和蘇安薇異口同聲地不忍直視了,一副“倔脾氣轉性成狂暴沉默傻吃”的表情,怪異地看著晚知。
“哦,還好。”晚知終於回過神來,淡定地連灌了幾口清粥。
“啊!燙啊!”蘇安薇替晚知尖叫出聲,滾燙的粥啊!
“哐當。”瓷邊碗被大力摜到地上,應聲碎了。
“呵呵。”晚知吐著舌頭,尷尬痴了。
“……”
那賣馬人並未明說是哪個時辰,晚知想著祁沐封見不得光,最好趕在夜深人靜時,反正在城內自己有正統軍衛護著,城外更是不用擔心。心神不寧魂不守舍,在府內跌跌撞撞地轉悠著,這一天過得比一年都累。
剛用罷晚飯,天還未黑透,晚知騎上新買的駿馬,揚起碎雪,一路往城外奔去。在城門時,只驗了身份便放行。
城北茅草屋眾多,晚知分不清是哪一間,漫無目的地找著,直到夜幕沉沉,也不知曉在城郊哪裡離城多遠了,空蕩蕩的漫天雪花紛撒,只餘自己牽著馬,孤零零看不到期盼的那個人。
“祁沐封……”晚知輕念出口,說好在這裡的,可是出了什麼事?
“暗衛,你在哪裡!”遠處模糊地還有狼嘯,晚知有些怕了,四周極靜,完全沒有人聲。15398083
“祁沐封!你不要嚇唬我!你在哪裡!”晚知攥著韁繩的手,捏的緊緊地,指骨發白。
無人應聲,只餘白馬蹄子刨地聲,脖頸上的鈴鐺顯得格外刺耳。為什麼馬場的走馬要掛上鈴鐺,是為了留下什麼蹤跡麼!
晚知頓時大驚,祁沐封不可能不依言赴約,唯今只有那賣馬人是假報信的!祁沐封在城郊盤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