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拒絕地下了命令。
穿著一身黑衣,看起來有些邋里邋遢的神醫白曉晨,此刻抓了抓腦袋,又摸了摸下巴,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半晌,拉長了音搖頭道:“難怪你之前問我要春藥,原來是為了他啊──”
他說話並沒用什麼力氣,但是中氣足得很,對他來說只是很普通的音量,旁人聽來已經覺得有些太過響亮。
齊凜寒當即皺了皺眉,“那又如何,本座要你現在快點救人,你少羅嗦!”
“嘖嘖,”白曉晨掀開絲被,大致檢查了下上官雲清的傷口,隨後看著那慘不忍睹的後穴感慨道:“教主,我可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居然是會拿劍鞘去捅人的變態哎!”
一句話說得齊凜寒臉都黑了,可他並未反駁,轉身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用陰沈的目光盯著眼前這位天下教的神醫冷聲道:“你若醫不好他,紫煞可不介意也光顧一下你。”
“噗……”白曉晨一時把持不住,噴笑出聲,一面從懷中摸出數個瓷瓶以及一把銀針,一面低聲嘀咕道:“謝教主厚愛,我還是算了。”
齊凜寒見他面色如常,毫無驚訝,知道上官雲清不會有大礙,心裡懸著的大石總算放下,這世上的疑難雜症,只要白曉晨不說他治不了,那就一定能救回來。
他便在一邊看著白曉晨一會兒給上官雲清灌藥一會兒又給他扎針,忙上忙下忙活了整整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上官雲清蒼白的面容上,眼底深處,疼惜的情緒一點點冒了上來。
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傷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儘管他那麼倔強,倔強到寧可玉石俱焚也不願鑄劍;儘管他一再違抗自己,甚至還給了自己莫大的羞辱,可結果,做不到,還是做不到。
無論心底深處多憤怒、多著惱,他對上官雲清,終究還有一份難以割捨的牽絆。這數日來,過去相聚的片段總是在眼前浮現,若非如此,不願為他鑄劍的劍聖的弟子,大概早就被他一刀殺了。
而今日他會如此失態,也是因為心底深處醜陋的嫉妒,是,他嫉妒莫雲是上官雲清的弟弟,所以可以光明正大地表明關心;他也嫉妒那群武林正道可以坦率地來問他要人,因為他們和上官雲清一樣頂著俠義之名。
可他呢?他終究不一樣,他是魔教教主,是天下人避之不及的大魔頭。
所有人在知道他和上官雲清有私交後都表示詫異和不解,很多人甚至說是他迷惑了上官雲清。
可笑,當真是可笑至極!被迷惑了的人不是上官雲清,而是他齊凜寒!
“教主?咳、咳……教主?教主!齊凜寒!”白曉晨抓狂了,他已經喊了齊凜寒數次,可這家夥呆呆盯著床上的人,竟然半點反應也沒有。
直到他忍無可忍附到對方耳邊大吼了一聲,這才把出神的人給吼了回來。
齊凜寒只覺得一股可怕的聲波侵入腦中,震得他腦漿都要迸出來了,他怒瞪向白曉晨,火大地說:“你做什麼!不知道你那大嗓門世上沒幾個人受得了嗎!”
“那可怪不了我,教主,我可是叫了你好幾遍了。”大大咧著嘴角的白曉晨對齊凜寒的諷刺絲毫不以為意,聳了聳肩又說:“人我已經救回來了,放心,沒什麼大礙,只是接下來至少半個月不能行房事,教主,不用我再提醒你應該怎麼做了吧?”
“好了,你可以滾了,本座沒要你在這嚼舌頭!”齊凜寒一聽上官雲清沒事了,當即沒好氣地開始趕人。
對於齊凜寒向來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一點,白曉晨習慣得很,也不羅嗦,只笑眯眯地盯著齊凜寒看了好一會兒,看到他差點要直接翻臉,這才大笑著離開了。
只可惜他的音量實在是大得驚人,人明明已經走出很遠,笑聲還清晰得傳來,直聽得齊凜寒怒火中燒。
直到那笑聲聽不見了,齊凜寒才走到床邊坐下,上官雲清在昏沈中也不安穩,雙眉緊蹙著,像是有很繁重的心事。
“上官雲清,本座這次實在是有些過火了,可你到底明不明白本座的心意?我對你有多粗暴,便是對你有多在乎,可你為何不肯助我?就算不肯助我,行雲洞口,你怎能打下那一掌?你可知道,那一掌幾乎將我打落深淵,差一點就萬劫不復?”
第一次,齊凜寒面對上官雲清說出自己的心意,他不會說那是情那是愛,他只知道,他心中確實頂頂在乎這個人。
可這些話,他不敢在上官雲清清醒的時候講,因為他怕他滿腔的感情不但得不到回應,還會被上官雲清奚落嘲諷。
他已犯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