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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相說幾句無聊的話,緊緊依靠在一起取暖。

一時間他們都陷入了沉默。

戚瀾一動不動地癱在魏紫的身上,雙手依然緊緊握著他的肩頭。頭壓在他的頸邊,在他不是非常柔軟的髮間費力地呼吸。他還記得父親曾經在房中藏有一張小小的紙箋。

上面寫著「繁花燦爛緣埋骨」七個字,從此他便曉得了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道理。

然而如果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生活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安穩而快樂?只要是為了到最後想得到的東西,無論在一路上付出多少犧牲也是值得的吧?

為了開出燦爛的花朵,即使愛惜花朵的人的軀體,也可以毫不動搖地做為自己存活的養分,一點也不剩地吞噬嗎?哪怕一次又一次的犧牲愛自己的人--也是值得的嗎?

魏紫沉默著,第一次沒有掙扎。

他知道自己在透支。他期待的東西早已經不是可以存在的了。不能做出回報卻對於別人的付出不予以拒絕本身也是一種罪過吧?但是即使如此也沒有辦法忍耐那種寂寞,也沒有辦法把所有的事情都用計算來衡量,也沒有辦法不奢侈地去--愛--

如果可以丟棄,如果可以理智,如果可以不用選擇,如果可以--不愛。

也許他們都會毅然決然的彼此忘記。

沉默沒有存在於自然中的權力。婉轉的鳥鳴長一聲短一聲地響著,草葉花枝被微風催動發出一波波柔和的音色。不遠處的花架上,茶靡花已經謝了大半,被秋季的清風搖動下幾片不太牢固的花辦,落在花架下的石凳上。此刻「百花園」的女牆前,正有兩個小小的人影,伏在牆上。

「怎麼摔一下趴了那麼老久,該不會兩個一起摔死了?」戚耘疑惑地問旁邊的少女。

少女一本正經地搖搖頭:「紫哥摔著不會死。」

「笨丫頭,什麼叫不會死,是人都能摔死。呃?他們動了唉,去,竟然都沒死。」戚耘有點不滿意。

雖然其中有一個是自己的三哥,可是情誼本也不厚,加之魏紫連連得罪自己,這個糊塗三哥卻每每同這不知好歹的奴才親厚有加,他遷怒之下正恨不能兩人一起摔死才好。只可惜天不從人願--

「先不管這些,他們在那裡我就下不去了。今日在府裡逛的事兒就算了,下回再來。我到園子裡來的事情你可別告訴其他人。」

戚耘撇撇嘴轉身就踩著牆邊的假山跳了下去,他自從那日之後,不知為何對這個小丫頭總有些顧念。常常跑來尋她玩耍,終於混得熟了。

他的腳才落地,忽然一陣風動。只覺得喉間微涼,一個神色怪異的藍衣漢子已經將一把鋒刃銳利的短劍對準了他的喉頭。劍尖觸到柔軟的肌肉,立刻咬開一痕血絲。戚耘駭然,只能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對方古怪的臉。

這人的五官平平,按說當與戚府的每個家僕都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區別,可是戚耘看見他那死氣沉沉的神態和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卻覺得毛骨悚然。他張口欲呼,卻被劍尖扯開更多的皮肉,身後的少女發出略帶哭腔的尖銳嘶喊:「紫哥哥、紫哥哥快來啊!」

幾乎是同時,戚耘聽到了一個冷厲幽寒的聲音低喝道:「藍殺退下!」

那大漢略一怔愣,馬上撒劍後退,一雙燈籠一般明亮的眼睛也像被吹滅的燭火,在剎那間暗淡了下來。

「九小姐,您受驚了。可不要緊麼?」低冷的聲音響起,問候的物件卻不是被短劍割傷咽喉的戚耘,而是站在牆邊已經瑟瑟發抖的少女。

戚耘一聽這略微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怒向心頭起,惡從膽邊生。他自幼嬌寵,平日裡磕著一下也是千人問萬人憂的,如今喉間割了一條血口子,雖然不過破皮而已,可是竟然無人過問。

一怒之下就惡狠狠地將腳邊的一塊尖石撿了起來,喝罵道:「不知死活的奴才!」他一邊叫,一邊就將石頭朝魏紫的腦袋扔了過去。他這一投對於魏紫本無什麼威脅,可是對面的三個人瞬間臉色大變。

原來那剛剛攻擊過他的藍衣漢子,一見他拿石塊投向主人,竟而持刀暴起,鋒刃直指戚耘的後頸。然而這一切戚耘卻看不到,他只覺得眼前一晃,三哥不知如何已經來到了身邊。

他扭頭一看,只見戚瀾的右掌已經緊緊握住那道來襲的冷芒。鮮血四濺,兄弟二人的血香在空氣中混合,本來尚且淡薄的血味似乎忽然變得重了許多。

魏紫側頭避過石塊的同時便喝道:「不得妄動!」瀰漫在四周的血腥氣息讓魏紫不自然地皺了皺眉。藍衣大漢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