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糖塊泛了開去。
「其實我不愛吃糖,可是她卻一聲不吭,只是一塊接一塊從身上的荷包裡掏出糖塊給我。」
「後來,我就跟著她在院子裡做雜役。她對別人說我是她的兒子,妓院裡的人都不信,於是她便說我是她鄉下來的弟弟。我和她一起住了三個月,每天她都逼著我學琵琶。」
「琵琶?」魏紫愕然,怎也想不到這人竟然會彈琵琶,想到他這高大的塊頭,拿著一把琵琶、身穿花裙彈奏,真是說不出的怪異好笑。可好笑之餘,卻也發起怔來。
或許在那琵琶女的心中,一生仰賴生存的就是這項技藝。所以在她心裡,學好琵琶是再重要也沒有的事情。在琵琶女對人世的認識中,教導戚瀾學習琵琶便是最大的愛護。
「後來學武傷了手指,再也彈不得了。」戚瀾若無其事地接了下去:「後來有一天,她又私奔了。只不過這一次她是和我一起走,我們逃到了一座偏僻的小村裡。」戚瀾說到此處,忽然閉上了雙眼,將頭靠上魏紫的肩頭。
「那日我去山上打柴,回來的時候整座村落都已經燒得差不多了。」戚瀾語氣極淡,可魏紫自然清楚當年戚幀為了圍堵這個「兒子」,甚至不惜屠村放火,那琵琶女既在村內,想來也是不能倖免。
戚瀾十餘年的逃亡生涯中,諸如此類的事情究竟經歷多少?魏紫只覺得稍作想像就已遍體生寒,心急之下,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戚瀾緊緊抱住。
戚瀾唇邊的笑容漸漸淡去,忽然張開了雙眼道:「其實在我心裡,從來沒有把她當作媽媽和姐姐。若那時能夠,我定會娶她的。」
魏紫一僵,賭氣似的垂下跟去。
戚瀾輕輕「哈」地笑了一聲,掙脫了魏紫的懷抱,起身到他面前蹲下。
「上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