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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像是吐信猙獰的巨蛇,迅速地對準敵方陣仗的咽喉竄射而去,蜿蜒在後計程車兵,猶如護身的蛇尾,來回掃蕩阻礙攻勢的敵軍。

幾番猛烈的攻擊下,敵方軍心潰散,慌亂地撤回後方的城內。

領軍主帥再次舉起寶劍,止住所有的攻勢,隨手招來身旁的軍師吩咐了幾句,隨即招回大軍退到紮營之地。

*****

軍帳外,夜幕低垂,料峭的寒意隨風襲來。

四周靜默,透著詭譎的氣息,他靜靜地駐足環臂擱在胸前,身為一軍之統帥,燕珩知道此刻的自己,需要的正是這種冷冽,來壓抑血液中正沸騰的亢奮。

身為武將,在戰場上被挑起的激昂與熱血,是領兵之人所需;但身系大軍成敗,且擔負所有士兵的性命乃至於全國千萬人民安危的將軍,他更需要的是極度的冷靜。

比方說……像現在這樣的局面!

他奉命討伐唆使各西疆友邦叛變動亂的八王爺,想那八王爺是當今皇上的叔父,也是當朝功績赫赫的元老大臣,許多的建樹與典章制度,不敢說全部出自其手,但也多由王爺提拔的人所創,因而若將此番功業歸諸於八王爺,想必也無人反駁,可惜……

權力果真會腐化人心,誰能料到昔日朝廷元老,竟成了今日的叛國賊。

燕珩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胸腔盈滿寒冷的空氣,眺望著遠處的城牆,是勝是敗,就在此一役。

先前派出的使者,對外散佈訊息,想必對敵方是否要繼續對戰的決心,會有一定程度的動搖。而他現在該做的,就是一個字——等。

而這樣的等待在第三日天將破曉之際,敵方行一隊人赤足裸胸徒步前來。

燕珩知道那是敵方臣服的訊號,循禮他立即派人前去會合接受臣服,也押下了這場動亂的主謀者——八王爺!

*****

軍帳裡,八王爺威儀地站在當中,即使被繩索捆綁也不減其王者氣魄。

「王爺,您可知罪?」

「罪?哈哈哈哈……」八王爺仰頭狂笑。「本王何罪之有?」

燕珩語氣平淡地道:「逆謀犯上、唆使邦國叛變造反、弄得我朝西疆民心惶惶不安,您怎能無罪?」

王爺冷哼。「那皇位本是我的,何來逆謀叛變之說?只因為是庶出,便要屈居晚輩之下,這種不甘和難堪的痛苦,你又怎知?」

忽然間,八王爺雙臂一振,掙斷了麻繩,動作敏捷地欺向燕珩,一翻掌便扼住他的咽喉。

帳內的幾名士兵完全沒料到看似養尊處優的王爺,竟是身懷武功且內力不俗的高手,見統帥被挾持,所有人才驚覺地紛紛拔出佩劍,以免叛賊趁隙脫逃。

八王爺原有意拿燕珩為人質,卻見他不但毫無懼色,甚至命令士兵拋下佩劍,自己也大感疑惑。

「你要放我走?」

「燕珩不才,卻也不敢違逆皇令,理當捉拿王爺回京。」

「你以為……攔得住我?」

「王爺武功不凡,甚至與當今武林盟主齊名,在下絕非您的對手。」

「那這是何意?」這下子,他被眼前這被挾持,卻仍氣定神閒的人給困惑。

「王爺文治武功皆屬上乘,又有江湖之人的俠義之氣,雖說挑起兩方戰爭依律理當處逆謀之罪,但您絕非苟且小人。況且燕珩早已有令,只要我有萬一,大軍上下便由軍師號令,王爺即使挾持在下,也是無益!」

「哈哈哈……好個燕珩,不愧為當朝名將。」

放開箝制燕珩咽喉的手掌,王爺難掩失落地苦笑。「你若早生數十年,本王得你這知己,勝過汲營虛幻名利;得你一忠言,好過今日淪為階下之囚。」

語畢,八王爺衣袖晃動,讓身旁士兵以為另有變數,莫不警戒地打算徒手力搏,唯有燕珩依舊面不改色。

只見那袖間滑落一枚藥丸,八王爺大手一揮,將藥丸拋入口中吞嚥下腹,如釋重負般地交代。「請將軍轉告陛下,老大死前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咳咳……願來世不再生於皇家,無名無利……平淡度日……就好……」

最終他身子一厥,倒臥在地,原是不可一世的八王爺頭角崢嶸,最後也瀟灑地了結他不凡的一生。

而燕珩只是默默看著那逐漸冰冷的軀體,卻出乎眾人意料地笑得十分暢快、開懷……

*****

大軍捷報,班師回朝,各地官民夾道慶賀大軍勝利歸來,而燕珩方一入皇城,便被使者領入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