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紛紛落難,自己最終只得侷限在這麼個小山寨裡當個平凡的教書匠,心中的鬱結可想而知。
此時他們走到居住的吊腳樓前,四周靜悄悄的,唯有吊腳樓後的竹林發出點“莎莎”的響動。江渉悄悄握住了溫鬱之的手,笑著說道:“你今天倒是威風啊,冷著臉往那兒一站,小崽子們一個個都對你畢恭畢敬。”
他不提這茬還好,他一提,溫鬱之立刻就想到了日間圍著江渉的一群鶯鶯燕燕,方才壓下去的那點不快有鬼使神差的重新爬了上來。他沒好氣的開口:“哪有你威風,十幾個姑娘輪著灌酒,大殺四方。”
江渉這人有時實在是缺根筋,非但沒聽出他話中酸意,還沒心沒肺的開始自誇:“那是!我現在酒量可比以前好了,在北邊的時候,那裡人可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燒刀子都是一罈罈灌的!這點米酒哪能喝的倒我?”
提到江渉獨自浪跡北境的那三年,溫鬱之的心突然就軟了,感覺被一根細小的尖針狠狠的紮了一下,剛剛的那點怒氣頓時跑了個煙消雲散。他忍不住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江渉的髮梢,輕聲說道:“我覺得你比從前……變了許多。”
“怎麼?”
“沒什麼。”溫鬱之走上吊腳樓,將放在房裡的火盆點燃。他盯著跳起來的火苗,淡淡的說道:“以前還覺得你挺孩子氣的。現在覺得……嗯,你讓我敬佩。”
這一句“敬佩”說出口,江渉先是一愣,隨即便狂喜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一直是在追著溫鬱之的腳步走,拼命想趕上他與他並肩。可此時,心中神壇上的目標竟然對自己說了一句“敬佩”!
他簡直美的想要冒泡,兩步跳進臥房,臥房裡還沒有床,只有鋪在地上的兩床棉絮。江渉一頭栽在棉絮上,嘿嘿笑著,指著房裡多出來的爐子、臉盆和板凳開始邀功:“就說我魅力無匹吧!你看,這都是今兒女孩子們送的!爐子是依南家的,臉盆是香嵐家的,板凳是小月家的……”
溫鬱之簡直覺得這貨今天就是來和自己作對的,剛剛熄下去的怒火又開始蹭蹭的往上冒,壓都壓不住。依南、香嵐、小月……江渉每說一個名字溫鬱之的臉便黑一分,他心裡恨恨的想著你是不是還要列本花名冊啊?!
“過兩天我再去她們家裡走一趟!”江渉美滋滋的說著:“嘿嘿,把她們哄開心了,保不準又送點東西來!”
“去什麼去!”溫鬱之突然開口打斷江渉,喝斥道:“誰要她家的東西!瞧你那沒出息的蠢樣,什麼鍋碗瓢盆的,明天就全給我送回去!”
他這脾氣發的沒頭沒尾,江渉噤聲,眨眨眼看著溫鬱之,愣住了。
溫鬱之說完那句話也自覺丟份,沒理江渉,拿出本白天從姜老那借來的一本《嶺南風物誌》,挑亮油燈,靠著牆坐下讀了起來。
江渉眨眨眼,再眨眨眼,溫鬱之一整天都有些陰陽怪氣,剛剛那通火更是莫名其妙。江渉聯絡到日間種種,突然福至心靈。
“你吃醋?”江渉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溫鬱之一下,小聲問道。
溫鬱之目不斜視的翻過了一頁書,耳朵卻有點紅了。
江渉猛的躥到溫鬱之身邊,他一把抽出溫鬱之手中的書,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抵著他的額頭,吃吃笑著:“喂,你吃醋?”
悶悶的笑聲壓在喉嚨裡,那點撩人的震動便從江渉緊貼著溫鬱之的額頭一路傳過去。溫鬱之抬眼,便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明亮眼眸。
他覺得有心中什麼東西“啪”的一聲崩斷,三年分別時曾無數次在夢中閃現、遙不可及的情景清晰的就在自己眼前。那人側頸上的一朵芙蓉花殷紅嫵媚,觸手可得。
溫鬱之覺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他掰著江渉肩膀猛箍著江渉腰身猛地一個旋身,兩人位置頓時顛倒。他將江渉壓在身下,對著那帶著笑意的嘴唇,不由分說的吻了下去。
江渉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他的背脊磕上棉絮,吊腳樓的竹木地板發出“吱呀”的一聲響動,如同一聲久遠而悠揚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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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都平息之後,溫鬱之與江渉裹著一床棉被面對面躺著,溫鬱之伸手將江渉攬在懷中,一下下的撫摸他的長髮。
江渉如一隻饜足的大貓般趴在他的懷著,他看著溫鬱之英挺的眉骨,湊上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你今天真猛。”
沒哪句話能比這個更滿足男人的虛榮心了,連溫鬱之都繃不住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