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出口:“你給我清醒一點!”
沉重的“咚”一聲,男人的身體摔在地板上,滑出去一小段距離,足見這一掌力道大得很。
少年怒不可遏,指著男人的鼻子大罵:“你是不知道這玩意兒連靈魂都能凍結成渣嗎!啊!還敢給我直接這麼進去!是不想要你這具身體還是不想繼續活下去了還是怎麼的!裡面的身體放的好好的,你做甚麼要撈出來!”
男人也不生氣,爬起來衝著少年笑,“阿夜,你不懂。他活過來了啊……”
“誰活過來……”少年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接著,“你說他?!”少年驚怒交加,“開甚麼玩笑,你不是說他……”
接下的話不必說出口了。除了那個人,誰還有這個能耐讓這個瘋子這麼失控!
少年壓著下唇,眼裡閃現震驚,懊惱跟無措。
怎麼、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突然活過來?
“我啊,終於見到他了。”男人癱坐在地,沒了前臂的右手下意識的聳動,那斷裂的截面上,森森白骨,紅肉猙獰,卻無一滴鮮血流出。
男人語調輕柔,滿心歡喜的道:“是他哦,阿夜。所以,必須用我自己的身體去見他才成呢。這樣的假皮,”男人摸著自己的臉,俊美的頰上浮現幸福的光芒,“他會生氣的,這是對他的不敬啊。”
少年瞪住男人,一時無語。
男人對那個人的執著,他再清楚不過。
真要說起來的話,他們兩個,都是瘋子。
為了一個人,捨棄了原本肉身,以噁心的方式存活至今的,瘋子。
但是……
“就算是他活過來了,你現在也沒辦法用你自己的身體去見他吧?”少年重新掛上冷峻的神情,抱著兩臂,下巴往水裡的人一點,衝著男人道。
當初為了防止被人偷襲到他的真身,所以才取了最陰寒之水填滿了這處,又設下了禁咒保護。若非禁咒的有效時間到期,保護的力量削弱,放在這下面的身體根本就無法被移動分毫。即便是男人自己回了他的原身,也斷然無法安然從這水裡出來。
上一次的禁咒時間尚未到期,現在男人心血來潮要拿回原身,哪有那麼輕易?
男人也想起這事,懊悔不已,高漲的情緒瞬間低落到最深處。
倘若早知曉能同他見面,現在只怕已經到了他身側去了。
結果,還是自己愚蠢!
少年見男人也冷靜了不少,丟下一句“再好生忍忍吧,反正也忍了這麼多年了不是。”
也是啊……這麼多年了,不差這麼一小會……
男人不斷低吟,試圖說服自己。
原本等待於他而言已是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畢竟那麼多年都等了,可此時此刻,等待卻成了最難以忍受,最令人煎熬的事。
男人仰面躺倒,微微側面,目光穿透玻璃和水層,定定落到水裡的人身上。
明明那才是他自己的身體,可怎麼看怎麼的,陌生。
————————————————————————————————
旖旎,情慾。
“唔……”隨著唇瓣分離拉長的液絲,唐禮忍不住不滿的嘟噥了一聲。
拿嘴堵住他的不滿,手指順著懷裡人的脊柱從上到下一遍遍的按滑,觸手光潔滑膩。
水溫裹住兩人,絲絲順順滲透到肌膚跟血脈裡,不激烈,卻足夠撩人。
“小禮……”
附耳低喚,聲線沉穩隱忍,順著耳朵抖進了身體,唐禮忍不住一個哆嗦。
他喘著氣,兩側臉頰燙得足以將面上的水滴都蒸成了白霧。
咬著唇,忍著羞澀,蚊聲道:“能不能,再抱緊一些?”
再把我抱得更緊些,讓我更加貼近你,貼近你的肌膚你的血肉,更加貼近這胸膛之下,那跳動著活躍著的鮮紅一些。
有些東西呼之欲出,可遲遲無法擲地成聲,吐語為言。
或許,兩人貼合的更加緊密,那個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唐禮腦子裡混混沌沌的,不可想不可思,只隱隱有些難言之感,如鯁在喉。
阿離緩緩吐了口氣,雙臂一緊,將身上的唐禮扣在懷裡,略微用力側身,輕而易舉扭轉了兩人的姿勢,反下為上,居高臨唐禮。
唐禮恍恍然無力動彈,只把身上的阿離看著,眼神迷濛恰似此間白茫覆了他兩眼。
阿離笑得溫柔,眼裡清亮,唇角含情。
這算是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