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揮起衣袖往那兒婦人身上打去。再見這周圍圍觀的人群,竟是各個面上帶著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對著那婦人指指點點。華容隱匿山野之前也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位俠士,哪裡能見得了這等陣勢。一個男人竟然欺負起一個弱質女流,而周圍的人卻只當是看一出笑話一般。
華容骨子裡的那股正氣頓時冒了上來,忽地再次三下兩下撥開面前的人群,上前對著那粗野的漢子高聲怒斥道:“一個男人欺負一個女流之輩,算什麼英勇好漢!”
粗漢子見突然從人群之中氣勢洶洶衝出來的華容,臉上不禁生出疑惑,一時反應不急,呆愣了當場,待到被華容這一聲沒頭沒腦地怒斥方才回過神來。漢子對著華容怒道:“我管我的媳婦,關你什麼事?你又是何人?哪兒來的?”
“你別管我哪兒來的!今天大爺我就是看不了這個!”話落,華容上前扶起那跪坐在地的婦人,出手就給了那粗漢子兩拳。自是練武之人,手上也知道個輕重,雖沒有打上那漢子的要害之處,但那兩拳也足以讓這五高三粗的漢子在地上連著滾上兩圈。
華容見此,正欲要上前將漢子從地上抓起,卻不想周圍那群圍觀的群眾,竟是紛紛上前替那漢子打抱不平,對著華容高聲指著罵道:“那女人本就不守婦道,李漢子已是忍她許久,如今要休了她,她卻一哭二鬧三上吊,耍起無賴來!”“我看你是異鄉來的吧!不知道事情原委,卻要裝什麼好漢英雄!”“你怎麼可以打人呢!”“就是啊!怎麼可以隨便打人呢!”“你憑什麼打人!你不會是跟那不受婦道的女人一塊兒的吧!”“原來是跟那女人一塊兒的!”“原來是一塊兒的!打他!打他!”“對!揍他!揍他!”
下一刻,華容被眾人圍在了正中,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百口莫辯。這才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打錯了人。想要回頭再尋那婦人,卻見那婦人早已是半個人影也無,溜之大吉。於是一時間華容自知自己理虧在先,也不好出手打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只得能閃則閃,能躲則躲。
半個時辰之後,華容拖著一身皮外傷及撕扯的猶如爛布頭的衣衫,狼狽地走回了佔居的客棧。差點沒讓店小二當成了路邊的乞丐,給直接轟出了店門。
開啟自己客房的房門,華容就見晟康正坐在桌前悠閒地喝著茶水,一邊播著一盤花生米。見華容走了進來,冷笑一聲道:“怎麼樣?被人圍著的感覺不錯吧。”
“你倒是都看見了,怎麼也不知道救我?”華容聞言,責怪起晟康在一邊只顧看自己的熱鬧,卻故意見死不救。
“哼!不知是誰剛剛偷偷溜走,把我一人留在那花街柳巷?”晟康撇開頭去,一想到剛才被一群施了粉黛,裝女人的男人圍著,便立刻覺得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打起了哆嗦。還好自己那時反應快,不等那些人撲上前來,當即便點了那些人的穴道,急急狼狽地逃出門外。晟康想來,恐怕這是自己活到至今,還從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不堪吧。不想才出了那鬼地方不遠,就遇上華容被一大群人圍在中間。再聽一旁的人群議論,便也知道了大概的來龍去脈,心中本有的那股怒氣頓時變成了幸災樂禍,索性就站在一邊瞧著,好不痛快!
此後這一路行來,二人倒也算是安生,沒吵沒鬧。就是一次華容趁著晟康去趟茅房的一小會兒,將自己的鼻屎混入晟康的飯碗之中。待晟康回來後渾然不知地扒拉著碗裡的飯,這邊華容在一旁看著心內想笑,卻又怕晟康看出些端兒勉強憋著,倒是叫一口湯把他自己給嗆得面紅耳赤咳嗽不止。
另一次是晟康乘著華容不備,往華容隨身帶著的水袋子裡撒了些東西進去,結果弄得華容一晚上不知怎麼身背後奇癢無比。起夜數次,連衝了好幾趟澡都無法止住癢來。晟康那夜雖心裡笑的開心,但因這華容一趟趟的起夜沖澡,他也陪著一整晚沒好好睡覺。第二日,倆人眼圈上都頂著一對熊貓眼上路。
又有一次,二人行至某處山林,這山林之中有條溪流。一路奔波也出了不少汗水,倆人便脫了衣服放在岸石上,下河洗澡。正巧一個放羊娃趕著一群羊兒經過,不知怎麼的一頭小羊兒就將晟康的衣物給叼了去。這邊華容見了直拍手喊高興,卻才沒喊上幾聲,自己的衣服也給一頭羊兒叼走了去,倒換成了晟康在那裡大笑不止。終是二人沒法子,在河裡裸著身子高喊著請那河岸上的放羊娃子,給他們二人找尋丟失的衣衫。只是這衣衫是找來了,卻沾著一堆羊口水。
因此,這行往江南的一路,還算是順當。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五章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