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妃看著自己兒子一點誠意也沒有的道歉的表情,苦笑道:“宇兒,母后是不是把你給慣壞了?”
柳銘宇委屈道:“怎麼會。母后怎麼會這麼認為?”
“你看看相離,他哪裡會同母后這樣子說話?多少年了,你在哀家面前還是沒個皇上的樣子。”
柳銘宇不在意的理了理前襟,岔開話題道:“母后,剛才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儷妃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遞給他看。
“這不是父皇送您的白玉鐲子嗎?母后平日裡都捨不得帶的,今日是怎麼了?”
“宇兒。”
“嗯?”
儷妃站起身,環視著整座亭榭。柳銘宇順著她的目光簡單的覽了一遍,這個地方他不怎麼來,但他知道,她每個月都會來這裡。
“這裡是她的地方。是你父皇昔日聽她撫琴唱曲的地方。”
女子摸著身前的石桌,“這裡本沒有石桌的,是你父皇那日偶然遇見孫妃一個人抱了一把斷絃紋琴在這裡,滿臉愁容的尋找著放的地方。那是他們初次見面,那時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妃子。我還記得,那會兒我正好帶著思雨去附近的園子裡摘花去了,回來時,恰巧看見皇上站在那裡。”儷妃指著石階下李安站的地方,“就是站在那裡。”
李公公一見,忙換了個地方站,他突然覺得剛才被他站過的地方,冷風嗖嗖的颳著。
儷妃正打算繼續,“啊—嚏!”李安不是時候的打了個噴嚏,宮人們都看向他。
“皇,皇上,娘娘恕罪!”李公公急的跪在那裡。
柳銘宇懶得理他,命所有人都下去了。現在這裡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那次,也是我和思雨第一次見到天顏。你父皇,”儷妃將目光放在自己兒子身上,笑的愜意,“你父皇那個時候,就像現在的你一般,龍鳳之姿,天日之表,極是俊雅軒昂。”
“這與母后今日戴這個鐲子有什麼關聯呢?”
儷妃坐回原來的位子,“你見到長今了,是嗎?”
“嗯。”
“她還好嗎?”
“她很好,母后儘可不必為皇姐憂心。兒臣以前不是同母後說過的嘛。”
儷妃看著他的眼睛,“母后想見見她。”
“這也無妨啊,渾南王因為要同相離他們幾個敘舊,才希望能直接住在上官大人的府邸裡。母后想見皇姐,過幾日我傳她進宮來。今日在殿上,沒說多少話。他們一路舟車勞頓,暫且讓他們在上官大人那裡好好休息幾日。過幾日請來,到時我們自家人好好聊聊。”
柳銘宇說的太過於自然,儷妃一時之間倒也沒覺得什麼不妥,同意的點了點頭,“記得把相離也叫來。”
“呵,那是自然。比起這個,母后,你還沒回答兒臣呢。”
儷妃將他手裡的鐲子拿了過來,重新戴回去,“這個鐲子,其實是小姐讓皇上送給我的。”
無論過去多少年,她依然將那個人視為自己的小姐。同樣,如果有些心結不解開,她是不是會讓這些結永遠的伴隨著自己,直到生命的終結。
儷妃看著那塊鐲子的眼神太過認真,又太過於飄渺,那種充滿懷念的口吻讓柳銘宇不禁斂了斂適才的散態。
“這件事,其實是直到小姐死後,長今告訴我的。”
——
“你不是不回來嗎?”
上官瑾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不穿鞋子就下了床。赤腳站在地上,笑容滿面的看著剛進他房間的人。
柳相離皺了皺眉眉,“回床上去。”
某人笑嘻嘻的跑回到床上去了。柳相離走過去,站在床邊不動。
上官瑾將身子往後挪了挪,空出一大塊地方,拍了拍,“坐啊。”
柳相離不坐,反而抱起雙臂看著他。
“幹,幹嘛?”
“你這幾日對我的態度好像改觀了不少。”
“哈,哈?誰,誰說的,哈哈,哈——”
“我覺——”
“看在你這麼照顧我的份上,我當然要對你改觀改觀!”
柳相離正打算坐下,聽到這裡,反而直起了身子,垂眸看著床上的人。
上官瑾衝他笑的特別大方,一雙大眼眨巴的無比真誠。簡直,怎麼說,柳相離覺得,快接近諂媚了!不,是獻媚!
“獻媚!?”
“沒錯。”
上官瑾隨意的踢了踢被子,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