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瀾聽出司祧似乎有意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不由心上一喜。可是,心裡的氣憤卻又掩蓋了喜悅,義憤填膺的問道:“皇叔知道是誰對付我嗎?”
司祧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他。那想要說,卻不知道如何說的模樣,勾得白錦瀾不停的催促:“皇叔,你知道的是吧?你知道就告訴我,為何不告訴我?”
直到,白錦瀾忍不住暴走時,司祧才輕輕的嘆了一聲,道:“我說了,你可能會不相信。”
心中咯噔的一跳,白錦瀾心中暗想,他說的那人,該不會是父皇吧?難道真的是父皇陷害了他?如果真的是,那他現在又該如何是好。這樣一來,不由心亂如麻。
司祧的心思本就不常人上細上幾層,這會兒,又怎麼會看不出白錦瀾心中的踟躕。卻並不點破,由得他胡思亂想。
過了許久,白錦瀾才一咬牙,用豁出一切的語氣說道:“只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也只有你,我才會相信。
司祧聞言笑起,這樣表忠誠的話,他可不會相信。更何況,說出這句話的是白錦瀾。口中卻說:“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白錦瀾堅定有力的點頭:“皇叔說就是。對於敢陷害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對於你的父親也是一樣嗎’這句話,司祧自然不會白痴得問出口。他很懂得適可而止這個道理,搖頭嘆了一聲,輕輕的說;“這人,不是別人……。”說著,又抬頭看他。白錦瀾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極其想知道他說的是誰,卻又十分的害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見的名字。“是景皇后。”司祧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為了等這幾個,白錦瀾覺得自己比打了一場仗還要辛苦,提在嗓子口的那口氣,總算吁了出來。還好,不是父皇的名字。白錦瀾又問:“竟然是他們?”
司祧苦笑著點頭,“是啊,想不到吧。”
白錦瀾冷哼了一聲:“上一次的結黨營私案就這樣不了了之,還沒平息,就出來造反,是嫌生活太無聊了不成。”
“或許是的。”司祧順口接道。
白錦瀾冷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我會讓他們明白,得罪了我的人的下場,會如何的悽慘。”
你的人?對於這三個字,司祧不認同的皺了皺眉,口中卻說:“為了我,而跟他們為敵,不值得。”
也就只有這樣以退為進的態度,才能一步一步的拖白錦瀾下水。為了這一刻,他可是設計了好久。
聽司祧這樣說,白錦瀾自然不喜,鼓著眼睛說道:“我的人生教條中,沒有值不值,只有願不願。”字字句句,皆是斬釘截鐵。仿若,在證明什麼。
司祧狠狠的掐著手心,裝作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說:“你願意救我,我非常感激。”
除了感激以外,卻是什麼感情都不會有。白錦瀾苦笑了一聲,說不定,在他心中感激都是假的。口中卻說:“皇叔何必覺得感激,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與皇叔無關。”
這世上,最美麗和最殘忍的兩字,無非是自願。只要扣上這個名字,喜怒哀樂,都變得不再重要。為了你自願付出一切對待的那個人,或則那樣事,你甚至甘願奉上自己的性命。
自願,多美好的字眼。卻是最快的、最恨的自殺工具。司祧低嘆著搖了搖頭,道:“欠人太多,總是需要還的。我這輩子若是還不了你,來生我就為你做牛做馬,任你差遣。”
白錦瀾氣得面如金紙,咬唇說道:“我做這些,又不是要求你的回報。你若是心中覺得虧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得了。”
那一刻,司祧震驚了。對於白蘇,他自認沒有那麼偉大。雖然,默默的做著一切,甚至不惜親手將自己送進牢獄,可是,卻仍然希望他知道,曾經有個人對他那般的好。希望他的心中,能永遠記得自己。可是,白錦瀾似乎卻不盡然。他竟然不在乎自己心中有沒有他,不在乎他會不會記得他,不在乎回報,不在乎自己付出多少。這樣的人,到底是用情太深,還是根本就沒心沒肺,他看不透。
白錦瀾見司祧一直盯著他,目光中,還帶了幾分審視。不由更覺懊惱,吐出了一口氣,才說:“我知道除了二哥以外,你誰都不會相信。”
司祧回過神來,暗罵自己怎麼能因為白錦瀾的一句話,而心思溫暖,掩飾的笑笑,道:“對於你二哥,我給的信任也很少。”這句話,確實一句大實話。
白錦瀾並不相信,“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皇叔對二哥的好,可是有目共睹的。”
司祧聞言笑起:“那些好,都是做給別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