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低聲說道;“對不起。”
白蘇聞言笑起:“皇叔,你有什麼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什麼?”他咧開嘴,露出白得發亮的牙齒,璀璨的眼眸卻氤氳出一層水汽,那朵梅花的胎記也在瞬間灰敗了下去,就好像是在哭。“皇叔對我多好啊,明明知道相約的人不是我,卻因為白蘇一個名字,就不顧一切的趕去,你對白蘇這樣好,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怪你?”
司祧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搖頭道:“不是,我並不知道那人不是你。”
白蘇心中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瞅著面前的人卻只是咧著唇笑。就好似以往,司祧在面對著他的對手一般,那樣的笑容。司祧看得暗暗心驚,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些什麼,可又一想,反正自己的生命,也只是曇花一現。何不就這樣,讓他誤會下去,也是好事一樁。
“當然,若我知道那人不是你,我一定不會去。”就像是在肯定著什麼一般,司祧用力的點了點頭。
秋末的天氣,一到傍晚,氣溫就會降低。
夕陽西下,他們在滿山的紅楓之下,默默的對望。兩人的視線,同樣的沒有溫度,像是在對視,其實是誰都不敢去探究那眼眸深處的波動。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枯黃的葉子飄落,就好似隨波逐流扁舟,落在二人的發冠之上,幾乎是下意識的,兩人齊齊的伸出手,去拈對方頭上的落葉。卻在彼此的眼眸中,發現那接下來的動作,皆是身體一僵,手便握成了拳頭,緩慢的垂了下去。
心如波濤一般起伏不停,在聽見景皇后與司祧的對話時,白蘇就知道,司祧沒有變。他還是將自己放在第一位,還是對自己如以往那般的好。只是,他卻不明白,既然沒有變,為什麼要刻意的疏遠自己?若是他做錯了什麼,他說出來,他一定會改的。他甚至不怪他,在他臥榻在床的這些時間,對自己不聞不問。可是,為什麼他要疏遠自己?
壓下起伏的心情,白蘇強笑言道:“皇叔,你怎麼不好奇,為什麼我會裝成疏影的。”他揚了揚手中的人皮面具,道:“你怎麼不問我這個是從哪裡來的?”
司祧握緊拳頭,順著他的話問道:“你是怎麼裝成疏影的?”
白蘇淺笑著挨近司祧,雙手親暱的挽在司祧的手臂之上。感覺到司祧手臂的僵硬,白蘇無意識的握緊的了拳頭。偏頭,看著身邊之人,彎著嘴角笑:“真正的疏影,還在悅香居呢。你一定不知道,這個人皮面具,也是在疏影房間內收到的哦。”
“他怎麼會願意將人皮面具給你?”
白蘇惡劣的笑:“我對他說,你要是不給我的話。我就閹了你,毀了你最喜歡的東西,讓你這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兩人的視線平視,那水蜜色的雙眼,仿似能望進那璀璨的眸子深處。司祧笑著點了點白蘇的鼻子,道:“你啊,又嚇唬人了。”
聞言,白蘇輕輕的笑出聲來,片刻後,搖頭道:“錯了。我從來不嚇唬人。”
司祧打了個寒噤,胸口,就好似塞了棉花似地。勉強的扯著唇笑了笑。又聽白蘇格外的認真的說道:“所以,司祧,不要騙我哦。白蘇,並不像表面上那樣的善良哦。”
他刻意加重了的語氣,引得司祧抬起眸子來看他。看著他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臉時,他忍不住,狠狠的眯了眯眼。
“司祧,不要騙我哦。”他又說。
他握緊了拳頭,才忍住想要抱著肚子,蹲下的衝動。不騙你,怎麼不騙你。他已經做了那麼多欺騙他的事情來,他甚至,做好了一直將他騙到死的打算。又怎麼會,不騙他。
可是,最終卻在那雙充滿希冀的眸子中,點頭說道:“我,怎麼會騙你。”
司祧,不會騙白蘇!
司祧,不會騙白蘇!
白蘇開心地笑了。他甚至不去計較他刻意的疏遠,僅僅是因為那句,他不會騙他,就讓他激動得仿似聽到了世界上最優美的句子。
他咬了咬唇,拼命的忍住心中的喜悅,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司祧,以後不能隨便幫助白蘇。”
司祧一愣,隨即,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麼去幫你。”
“我要你發誓,日後,就算我被皇后,甚至朝中的人逼得走投無路,你也不能出手幫我。”
若是有人敢這樣對你,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可是,在他的注視之下,他鬼使神差的點頭說道:“我發誓……。”後面的話,每多說一個字,他的心便被鞭笞一次。頓了頓,強笑道:“日後,我若幫了白蘇,便,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