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祧瞧得清楚。不由抿著唇花開燦爛的笑,眼下的半點硃砂卻透出一股子銘心鏤骨的悲涼來。那是一種豁出一切、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悲涼。
關睢景心下懊惱,自己可是一個正正常常的男人,怎麼能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偶爾流露出來的媚態,就心旌搖搖,想入非非。他又不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定了定心神,勉強笑道:“攝政王可別折煞下官了,下官怎麼敢褻瀆王爺的聖顏。”
司祧有意抓他的語病:“聖顏可是形容天子的,關大人,你這會兒是在裝糊塗呢?還是你本身就已經有了二心?”
關睢景心頭一凜,嗤道:“下官對陛下的心日月可鑑、天地可表,攝政王你又何必來試探下官。”
司祧見他沒說幾句話,就擺出了官譜,心下不屑的冷嗤了一聲,口中卻道:“司祧也只是隨口說說,關大人的反應實在是大了些。”又微微的挑高了唇,笑道:“莫非,此地無銀三百兩說得就是關大人這樣的人。”
關睢景瞳孔一陣猛烈的收縮,心中早就生了幾分不滿,如今又見他沒個正行,更是覺得心中煩悶。語氣不由也尖銳起來:“攝政王覺得捉弄下官很好玩?”
司祧毫不在意的聳肩,“也就那樣。”
關睢景板著臉,嚴肅的說道:“既然如此,下官還請攝政王您能明白,下官不是二皇子,更不是七殿下。”也只有白家的人,會像個傻瓜一般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
聽他提起白蘇,臉上那虛假的笑皆盡洗去:“既然關大人不願意見到本王,本王這就走就是。”諷刺的一笑,掀開馬車門簾便叫道;“停車。”
那車伕連忙勒緊韁繩,唷了一聲,馬車便停了下來。
關睢景知道自己踩中了司祧的雷區,心中雖然不甘,卻也沒有忘記自己還有正事未辦,當下就拉下臉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攝政王請留步,下官實在是無意冒犯您,這會兒已經行了大半,你又何必因為下官的一句無心之語,就半途而廢。”
司祧眯眼望向窗外。關府就在城北西郊,過了眼前的萬里橋便可以到達。放眼望去,西折河纖秀長曲,色如鑑,如琅��喝簧畋蹋�脘С竅隆�
關睢景見司祧沒有說話,卻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心知他已退讓,可一時又不敢冒然讓車伕前行,只好緊閉著唇,等著司祧開口。
兩人皆不說話,靜默得連一顆針掉下的聲音也能聽見。
西折河中有人泛舟,司祧看了許久,才緩緩的說道:“我聽說關大人有一妹?”
關睢景一愣,匆忙間也來不及揣度司祧的用意,下意識的點頭道:“是的,下官的確有一妹。”
司祧收回遠眺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關睢景,道:“她的閨名叫什麼?”
關睢景微微的皺眉,心道,雖然你是堂堂的攝政王,但是問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的閨名,怎麼都有些不妥當的。卻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應道:“舍妹姓關名眉嫵。”
第十八章:眉嫵(2)
“關眉嫵麼?”司祧低低的重複了一次,而後抿唇一笑,道:“既然都走到這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關大人,我們走吧。”
瞅著那波光瀲灩的水蜜色眼眸,關睢景心下不安。可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出這不安來自何處,也就只好壓下,轉身吩咐車伕繼續向關府去了。
關府的規模算不上宏偉,可門口竹柏蒼然,水木清華,倒是別有一種肅穆蒼涼的壯闊。關睢景領著司祧入了關府,剛一落座,便有丫鬟上來看茶。
司祧斜坐在酸木椅上,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手中茶盞。
將司祧請回了關府,關睢景便也不再拘謹,抓起桌上的茶盞大口燜了,便直直的說道:“攝政王,關於摺子一事……。”司祧微笑著打斷了他:“若是陛下知道我來過你的府上,想必,他是會怪罪於你的吧。”
關睢景一愣,下意識的想要點頭,後察覺連忙笑道:“陛下他為何怪罪於我,群臣之間,偶爾往來這很正常。”
眸光燦燦的看著關睢景微微一笑,道:“摺子一事,我大概也知道怎麼回事兒,你也不需要解釋。至於,你要做七皇子的說客怎麼的,我現在就實話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七皇子的黨羽。更不可能做出有害二皇子的事情來。”
“可你不知道陛下現在的心思……?”
“我知道,他現在自然是生了除我之心。就算是陛下他想著除去我,但是,白家依然對司祧有恩,司祧也絕對不會做出對白家不利的事情來。”白家的天下,他從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