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祧沉吟片刻,道:“太倉一案,微臣見七皇子殿下手段靈活,思維縝密,若讓他去曹州剷平亂黨,一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將對手遠調,你倒是打的跟我一樣的主意。白堯章又笑道:“可是,錦瀾畢竟沒有帶過兵?”
“鎮南大將軍不日將會回宮,以他的資歷在加上七殿下的聰慧,對付曹州亂黨,可說是綽綽有餘。”
白堯章莫測高深的笑:“這天下的局勢,祧兒你看得可真是透徹。”
“是陛下教導得當,才有今日的司祧。”司祧避重就輕的回答。
白堯章道:“前些時日,多虧祧兒幫寡人處理國事,辛苦你了。”
司祧剛想回答,又聽他說道:“寡人念你前些時間勞苦功高,就放你半年假。這半年,你就不用上朝,好好的在家休息。”
發怒是假,藉機架空他的職權,是真。可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步,也是他算好的一步。司祧淡淡一笑,雙手伏地,道:“微臣謝主隆恩。”
饒是老謀深算的白堯章,這會兒在面對著司祧那不慌不忙,甚至是胸有成竹的淺笑時,心裡也咯噔了一聲。剛想看得真切一些,司祧已經低了頭,輕聲的告退。
白堯章煩躁的揮了揮手,道:“你剛剛所說的計謀不錯,寡人會好生考慮的。”不可否認,除了將白錦瀾調離京畿有些危險以外,其他的,對白錦瀾來說,莫不是益處。他手握兵權,日後,就算司祧造反,他也手中無兵。更何況,曹州的亂黨,鎮南將軍回來之後,半年之內,定可以平息。只是,一想到居然要用司祧的獻策,就會覺得心情鬱積。
司祧聞言笑起,道:“既然如此,司祧就先行告退。”
“下去吧。”
司祧躬身退下,到門口時,又聽白堯章說道;“待會兒,你還是去看看蘇兒吧。”
司祧愣了愣,隨後,輕輕的點頭,道:“微臣遵旨。”
這些時日他故意疏遠白蘇,其一是為了故意給朝中之人造成錯覺,司祧跟白蘇已經決裂,他絕對不會在站在白蘇哪一方。其二,則是徹底讓白蘇對自己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想。他沒有陪他走過一生的權利,那麼,就只有走到半路就徹底的放棄。
白蘇的寢宮分為內外室,一設木器傢俱,陳設的屏風、字畫、擺件無不精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殿內上上下下的人,莫不是死氣沉沉,一副喪家犬的模樣。司祧屏退了眾人,獨自走入內室。
雕花大案上擺著文房四寶,硯臺被清理得十分的乾淨,雕花的筆筒內插了一束怒放的桂花,馥郁的香氣裊繞,掩蓋了那濃郁得刺鼻的藥味。而就在案臺的對面,則擺著一張紫木雕刻的軟榻,雪色的碧羅帳柔柔垂下,透過紗幔望去,床上的人兒模模糊糊影影綽綽,看不清真切的面容。室內很靜,靜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聲在迴盪,而床上的那人,就好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呼吸輕得幾乎微不可聞。
即便是做好了準備,可是在拉開帳子,看見那人蒼白的容顏時,怒火還是嗤嗤的燃燒了起來。這些日子,不來看他,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他見不得他受一丁點的苦。他清楚的明白,若是看了他病懨懨的模樣,他一定會將那個傷了他的人挫骨揚灰。即便,這個人是受了自己的指使。
他在床前站了很久,很久。而躺在床上的白蘇,在聞到熟悉的味道時,就已經清醒。幾次,想要睜開眼睛,卻因為全身無力,也只好作罷。只有心裡,在一個勁兒的叫著,說話,說話,只要你開口說一句話,哪怕只是叫一次我的名字,我就馬上的醒來。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再也聞不到那人的氣味,他的耳邊都沒有響起過那聲熟悉的呼喚。一顆熱切的心在瞬間冷卻了下去,司祧,現在是真的不要他了吧。真的,不要了麼?
司祧才剛踏出房門,守在門口的丫鬟們就急切的迎了上來。“攝政王,二皇子還好吧?”
若不是他知道白蘇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吃了戚君薦為他準備的藥,他這會兒又該如何的心急如焚。如此一想,不由同情起面前這些宮女們,他們,也一定是真心希望自己的主子好的吧。搖了搖頭,溫和的答道:“還是沒有醒來?”
片刻,那些人猶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
司祧於心不忍,只好勸道:“你們好生照看他,他一定會沒事的。”
宮女們點頭應道:“攝政王請放心,二皇子平素對待我們是極好的。現在他病了,奴婢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
司祧笑著點頭。
一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