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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聽到響動的獄卒,持著戈矛齊齊的衝了進來。白蘇看著那明亮的火光,抿唇笑道:“皇叔,你當我來殺宋子固,就只是為了給他留具全屍那麼簡單嗎?”

司祧一怔,隨後冷聲說道:“不管因為什麼,你現在給讓開。”

白蘇固執的搖頭。

一個管事模樣的獄卒,提著燈籠上前問道:“攝政王,二皇子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白蘇斂眉看那獄卒手中的燈籠,那燈籠的樣式極其簡單,雪白色細棉紙上沒有書畫丹青,殘燈如豆,映照在宣紙上有些昏黃的光暈。司祧看了白蘇半晌,見他一直低頭看著燈籠,心下已經明白了一二道:“宋子固行刺本王,已被本王就地解決。”

白蘇眼皮微動,卻並沒有說些什麼。

司祧又道:“宣仵作驗明宋子固正身,明日午時三刻,將他的屍首掛於城門。”

那獄卒雖然心中疑惑,可是,面對著兩個同樣高高在上的人,卻又實在是不敢多問。只好點頭說道:“小的遵旨。”

司祧點頭。轉身,扯著白蘇的手臂,勉強的扯了抹笑,道:“蘇兒,我們走吧。”

監獄的甬道十分的漫長,稻草的黴味撲鼻而來。兩人卻仿似什麼都沒聞到一般,直直的朝門外走去。

細草愁煙,幽花怯露。

太倉並不像京畿繁華。此時除了花街以外,大街上看不到一絲的亮光,沒有月光,天上的星子倒是十分的明亮。司祧轉身拿了送行獄卒手中的燈籠,道:“你們退下吧,我跟二皇子殿下有話要說。”

那幾個獄卒忙不擇跌的點頭,轉身,就吆喝著另外幾人離開。

司祧提著燈籠走在前面,白蘇緊跟在他的身後。

即便是受災的太倉,在夏日的夜晚也格外的熱鬧。叫不出名字的蟲兒、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漆黑卻又悠長的道路連綿延伸,黑黑白白的剪影之間,偶爾透出一個猙獰的房頂,或是棲於矮簷下的蛇目菊。蒼穹之中,彷彿有無數的活物爭相湧動,暗中較勁。於是,屏息聆聽,在青磚紅瓦下,那些燻醉的氣息翻擾起來了,血紅的燈,碧綠的酒,釵頭的玉鳳,足下的金蓮,雲篦擊節碎,舞罷彩雲歸。說不盡的繁華溫柔,原來都藏在這曖昧不明的夜色之中。

漸漸的,色彩化了,聲音淡了,長街的盡頭,又是一片悽愴又濃郁的墨黑。一盞小小的燈籠,劃破了那片層層疊疊的黑暗,孤獨卻又固執的踟躕而來。

誰都沒有打破沉默的跡象,兩人就那樣慢吞吞的走著,仿似,一直走到天邊也誓不罷休。城門即在眼前,司祧挑高燈籠,轉身去看跟在身後的白蘇。

白蘇默契十足的停下,他甚至沒有抬頭,低頭,慢條斯理的攏著雪白色的衣襟。臉頰上的一朵梅花胎記,在清冷的夜色之中,散發著月光一般悽清而聖潔的光暈。司祧微微的眯眼,而後上前一步,捉住他的雙手。

白蘇攏著衣襟的手放下,抬頭,定定的看著他。眼神之中,沒有慌亂,沒有詫異,冷靜而孤傲的與他對視。

“你……。”司祧一時頓住了,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問他,可是這會兒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道:“你,剛剛是要給我說什麼?”

白蘇低聲一笑,輕輕的掙開司祧的五指,退後一步,那原本格外的突出的五官,被夜色暈開,縹緲得仿若一閃即逝的幽魂。“皇叔,你猜得到的。”

司祧呆了呆,秉著燈籠的五指青筋暴起,看著與夜色籠罩在一起的白蘇,水蜜色的眸子狠狠的眯成了一條直線。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幫助。”白蘇的聲音又冷又淡,被那柔和的風,輕輕的一吹,就化作了微小的塵埃。即便是那樣微笑的存在,司祧也聽得清楚,他微微的勾唇,笑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幫你。”

“那就最好不過。”白蘇也笑:“就算我想要這天下,我也希望是依靠我自己的能力得到。”

司祧一愣,隨後瞭然的點頭:“你並不是不知道殺害宋子固你也會犯罪,而是,你想借著殺害宋子固的罪名,讓陛下召回你吧!”

白蘇坦然的承認道:“皇叔果然聰明。”

司祧低嘆了一口氣,緊握著燈籠的手總算鬆開了些許,他輕聲說道:“這樣的做法,不會太冒險了一些麼?”

“皇叔應該明白,父皇雖然寵我,但是,他卻並不信我。他將我調來太倉,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為他是想要磨鍊我,可是我後來才明白,且不說太倉縣令仍在,照目前的處境,沒個三兩年我是絕對走不開的。更何況,現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