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您上來就動氣,也不問問晚輩這幾日頹在太子宮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什麼意思?”
“。。。。。。下雪了”
“什麼?!”
秦子墨伸出手掌,一片雪花緩緩地落下,逐漸化開,“看,下雪了,等這場大雪下完,冬天就過去了。。。。。。”
“。。。。。。”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當晚,齊譽在府裡收到了一封來自宮裡的信,他拆開一看,發現那竟是秦子墨的字跡,只短短六個字:“今夜,付察,埋伏。”
齊譽的眉頭不禁蹙起。
“怎麼了?”李清雪替齊譽泡了杯茶遞上。
齊譽搖搖頭,半晌後又道:“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叫管家送你離開。”
李清雪的手一頓,想要問一句“為什麼”,最終卻只道:“知道了。”
踏出書房前,李清雪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在腦中轉了一圈後,說出來的,卻也就簡單一句:“你小心些。”
“…嗯。”
李清雪離開沒多久,便有將士來報:“付察將軍的兵佔領了整個皇宮,下一步便是取下太子首級,自立為帝。”
齊譽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撒了些茶水在手上。
將士:“將軍!我們守在皇宮周圍的兵已全被壓制,末將認為,此刻應召集所有親兵進攻皇城,與付察老狐狸拼上一拼,必要之時,先他一步奪下太子首級。。。!”
一聲清脆巨響,茶杯摔在了那名將士的腳邊,碎了個徹底,甚至有碎片濺起,劃傷了將士的臉。
將士被齊譽突來的怒意嚇了一跳,趕緊跪地謝罪。
齊譽臉色冷酷,站起身來,走到將士身邊,錦靴上那隻張牙舞爪的麒麟幾乎讓將士不敢抬一下頭。
氣氛降至冰點,寂靜的書房裡在半晌後響起了齊譽的聲音:“召集親兵,直搗皇城。”
“是。。。末將遵命!”
“記住,”齊譽的聲音森冷,一字一頓,“不許動太子分毫,否則,都得死!”
“是!”
子夜時分,大雪已成鵝毛之勢,紛紛落落地堆積在牆角,不消多久便會積滿整個地面。
陣陣馬蹄踏過,汙了純白的積雪。
街邊屋子裡的人們都戰戰兢兢地醒著,卻沒有一家敢開燈,將自己的恐懼全數埋進了黑暗裡。
齊譽領兵來到皇宮的宮道上,當即遭了埋伏,索性及早有準備,並未損失慘重。
然而,在這刻不容緩的時刻,齊家兵明顯察覺到自家的首領有些亂了方寸,或者說,他太過急躁了,急躁地忘了支配,只顧拼命地往前跑,往那宮門裡跑。
宮道上殺伐不斷,早已染了一地血紅,齊譽領著還算能跟得上自己的兵直往太子宮去。
一旁的副將竭盡所能地勸他,讓他冷靜下來。
然而,當他撿回片刻理智的同時,遠處就傳來了一聲高亢吶喊,興奮而又殘酷:“太子首級已拿下!天下是付察將軍的!”
齊譽的眼睛幾乎是在一瞬間變成血紅的,他再也聽不進任何勸語,只顧揪緊馬韁,往太子宮衝去,但凡迎上來廝殺的兵將,全數被他一劍砍下腦袋。
他殺紅了眼。
現在,只要有一人阻他靠近太子宮,無論是誰,他都要他的命!
秦子墨,你給我等著!
他瘋狂地抽著馬鞭前行著,迎著風雪,當他到達太子殿門前時,銀甲裡白色的內襯早已被染的觸目驚心。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馬,朝著那扇緊閉的殿門奔去。
此刻,周圍幾乎是鴉雀無聲的,而那殿門卻緊緊閉著,絲毫沒有出過大事的跡象,然而,齊譽就這樣闖了進去,腦子裡什麼大局,什麼陷阱,什麼報仇,什麼都沒有,只有秦子墨一個人。
他只想看到秦子墨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其他的,他都忘了。
當他推開殿門,看到安然無恙的秦子墨就那樣坐在榻上對他笑時,他幾乎沒有半刻猶疑地箭步上前,將他撈進了懷裡。
然而,正是在他拼了命地靠近秦子墨的這幾步之遙裡,突然來自四周的箭雨,刺進了他的身體。
他壓著秦子墨倒在了榻上,緩了半刻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你沒事,就好。。。”
統共才幾個字,說完,便是一口鮮血,染了秦子墨汙黑的發。
當齊譽推開殿門,看到秦子墨在笑的時候,他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