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上,垂首;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大胤國對尊貴客人的禮。
風旗看到大胤國鷹主留給殘像的十九名精銳鷹衛竟來了十八個在此,心中微微吃驚,但是面上卻還是平素的一臉笑意,問道:“幾位怎麼在此?”
站在十八人左首的是這支黑衣鷹衛的統領。他開了口:“主子派我們過來任憑風少將軍差遣。”
風旗心中微微感動,當初他收留“走投無路”的殘像並非是出於好心,而是那位不好佔便宜的鷹主給了他足夠多的好處,但是這麼多年,殘像對他這個“救命恩人”卻一直是鞠躬盡瘁,盡心盡力。
“哦?”雖然心裡想的很多,但是風旗面上卻還是足夠風平浪靜,挑眉道:“殘像這樣做,你們鷹主可曾同意?”
那名鷹衛首領的語氣帶著敬意與冷漠,道:“從鷹主將我們賜予三皇子開始,我們的命運只屬於三皇子,我們的主子也只有三皇子。”
“這樣。”風旗笑著點點頭,面上的神色驀然嚴肅了幾分,道:“如今殘像一人在京師,身邊接應的只有一名鷹衛,你們放心?”
那首領看了一眼風旗,道:“主子說過中原人有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將軍能夠把調動風家軍三十萬兵馬的信物交由主子,足見將軍信任主子,主子在你們中原的京師並不是只有哈代保護,還有風家軍在校場的三萬精銳。”
風旗摸摸鼻子,道:“摩格,你是最受你們鷹主信任的鷹衛,你說這樣的話,我完全相信是鷹主的意思。告訴他,當年的承諾不要忘了。這接連兩代的的離家人太多草包,卻原來是把離鋒的狠絕與算計都集中在了離梣離沐這對父子身上。這一次倒是我失策了。”
摩格低下頭,道:“鷹主已傳達了他的命令,大胤國願助風家奪得這錦繡天下。”
得到鷹主意料之中的保證,風旗並沒有顯得如釋重負,雖然他曾經想的是利用離家兩父子相爭他漁翁得利的法子,但是戰場上的變數早已讓他習慣了謀劃不止一條出路。只是,風旗仍然疑惑,這肅帝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將這皇位傳與離沐,他可一點都不信這麼多年來,他都在演戲,假裝厭惡那個曾經背叛他的女人為他生下的兒子,這種事,如何假裝都會留下證據啊。
畢竟心軟無法掩飾。
離沐跪在祈聖殿冰冷的地板上,白色的孝服下面是明黃色的代表著帝王之尊的滾金龍袍,他的面目身姿猶如木刻,僵硬、漠然。
巨大的先帝靈柩就擺放在他面前;金絲楠木名貴則名貴,但是卻是死氣沉沉。兩根白色的蠟燭之上,燭火因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而飄搖明滅。守靈的白幡也因這無名的陰風微微飄動。這一屋子觸目所及便都是這樣一片死灰般的白色,讓這座平日裡便承擔祭祀停靈之用的宮殿顯得更加陰冷空曠。
離沐的背脊挺得很直,年輕的帝王雖然因為守靈多日而顯得面目憔悴,但是在他身上已然沒有了他韜光養晦做皇子時候的因為過於溫和的緣故而給人的缺乏力量與決斷的感覺。經過這幾日,他的心情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平復過來。
寂靜的宮殿裡忽然傳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有一個人影無聲地疾步過來,他弓著身子在離沐身後三步遠的地方跪了下來,一身縞素的守心看上去比日夜守靈的帝王還要疲憊不堪,但是他的聲音聽上去無比的清醒。
“參見陛下。”
離沐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斂藏在眼睫之下的的眼珠動了動。肅帝這一局,失策的不只是虎視眈眈的風家,還有身在局中又作為這一局“最大贏家”的離沐自己。
三天前的德馨殿。
生死只在一息之間的肅帝對著他憎惡了十數年的兒子說:“御辰,你和那個女人永遠贏不了朕。”他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算計著什麼的閃著光的神情,那在一個看起來病得要死掉的人身上顯得極為違和與怪異。
他說:“從一開始,我已經立下了詔書將皇位傳給何人。你回京後所做的一切,在朕看起來就像一個笑話。”
離沐極力想要剋制自己臉上的神情,但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的眼底寫滿了驚愕。
肅帝對於他的反應在意料之中顯得很滿意,他繼續說:“看著你和柳傾眉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真是可笑之至!想不想聽更大的笑話,朕的辰兒?”看著離沐漸漸發白的臉色,肅帝的表情頗為得意,“那個位子,朕從一開始就是要給你的。”
離沐抬起頭看他,極度的震驚使他的臉看上去反而顯得無限的木然,然而心底湧起的不甘叫囂不止,幾乎想撕裂心臟。
原來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