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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臣,自己喝得半醉,竟然聽從賈似道的提議,將方停君召去讓他陪酒彈琴。方停君倒是當場撫琴一曲,還唱了一首歌,但夾了一段他們南詞人辛棄疾《水龍吟》裡頭的幾句詞。”

他還未開口,就聽忽必烈淡淡地道:“元老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問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陽纜。”

“正是!”郝經嘆息了一聲,嘆道:“看這幾句詞,方停君倒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是勸賈似道應當隱退。但是據說賈似道當場勃然大怒,便要拂袖而去,如今他權勢昭昭,趙祺如何敢得罪他,於是便令方停君罰酒,只把他灌得個酩酊大醉……”

忽必烈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冷笑道:“看來他是天生喜歡作踐自己。”

“沒想到方停君如此狡猾多端,卻在幾張春宮圖上栽了個大跟頭,對這種事一點法子也沒有。”郝經有點感嘆的說了一句,可惜那個於敵軍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的年青人,現在卻只能任人羞辱。

“他對這種事臉皮極薄,這些事他是應付不來的。”忽必烈輕嘆了一聲,眼光又落回了那一張圖,似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回憶,眼裡閃過一絲甜密,但隨即便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片森冷。

這時有親隨進來添茶,忽必烈像是隨口問了一句:“那隻鸚鵡餵過了嗎?”

親隨連應聲道:“可汗,你剛才已經讓我餵過了。”

忽必烈一愣,問:“我已經讓你餵過鸚鵡了嗎?”

親隨笑道:“可汗都問過好幾回了。”

忽必烈眼中的神色閃爍不一定,走到鳥架上輕輕逗弄那隻鸚鵡,那隻鳥與忽必烈已經是極親密,跳過來親啄他手指。忽必烈撫摸了它一會兒,突然抽出腰刀竟然將那隻鸚鵡劈死於腳下。血濺了那親隨一臉,嚇得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郝經也被嚇了一跳。

“別害怕,同你們沒有關係。我忽必烈此生都不會再對任何一事一物用心太多。”忽必烈淡淡地道,他轉頭問驚嚇中的郝經,“還有什麼其它的嗎?沒有的話,就退下吧!”

郝經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道:“據影子說,這是方停君在醉後寫下來的。”忽必烈接了過來,然後揮了揮手,郝經與親隨便連忙退了出去。

忽必烈將手中的紙展開,上面行了一首詞,字跡便如同方停君這個人秀氣但不失遒勁。

忽必烈輕輕念著那首詞:“……鬱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餘,山深聞鷓鴣。”他念完了,深嘆了一聲,道:“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停君,你心生退意了嗎。可惜實在太晚了,太晚了。”他慢慢將那紙撕成碎片,冷冷地道:“停君,你早已絕了自己的退路。”

他起身走出帳篷外,眼見草原上藍天白雲,手一鬆,那紙片便隨風吹去。遠處傳來喧譁聲,他朝著那份熱鬧而去,卻見薛憶之正打著赤膊與人玩摔跤,圍攻者見他左手搭對方的手,膝蓋一頂對手的肚子,一個漂亮過肩摔贏了對方,立刻歡聲雷動。忽必烈見薛憶之黝黑的臉上,英挺的五官,燦爛的微笑,不由心裡有一些安慰也有一些感慨。

這幾年來,恐怕他與方停君都是在焦熬中度過的。唯有薛憶之卻是一天天快樂起來。他的右手雖然被震斷了經脈,卻也正因如此,才使他將御劍術練到了最高境界,真正做到了劍順意動。而且這幾年來他心無雜念,將左手練得便如右手一般熟練。

忽必烈嘆息了一聲,轉身看著遠方,心道:停君,既然你已經心生退意,那就讓我再來幫你一把吧。

隔日,薛憶之接到忽必烈的旨意,讓他與郝經臨安再次與太子趙祺與賈似道密談和約。薛憶之如何不明白他這位哥的意思,其實他用郝經議和就好,何必還要自己同去,恐怕這裡頭還有其它的文章,而且這文章多半是針對方停君的。他有心想要拒絕,心裡頭的那份創痛雖然慢慢淡了,可是隻要輕輕一觸還是會疼。可不知怎的,心裡倒底是有一些掛念方停君,不想錯過這可能是唯一還能相見的機會,又怕忽必烈想出其它的主意來對付他,於是便當真隨郝經去了臨安。

當時的理宗病重,已經完全不理政事,再加上前兩年好女色,整日裡晨昏不分,南宋的朝政大權早就落入了賈似道的手裡。薛憶之與郝經等人一到臨安,便被安排住進了太子宮,這與他們當年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一到,方停君便怒不可遏的去找趙祺。“太子爺,我們當初定下的計劃是挑起蒙古雙方勢力的互相爭鬥,並且居中保持他們的平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