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已經追及到方停君的背後。
只見奔跑中的方停君向左生生移動了一尺,呼嘯而過的銀絲堪堪劃過他的身邊,最右邊的銀線幾乎是貼著方停君的耳垂而過,切斷的髮絲在空中飛揚。方停君覺得自己的耳垂一陣發麻,心裡暗暗叫糟,但腳步不敢停頓,他現在只能儘快擺脫他們。
他一陣快速的奔跑,很快就發現自己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清,顯然耳垂的毒素已經隨著他流動的血液漫延開來。前面不遠處是官道邊的茶攤,方停君見汪德臣坐在道旁的茶桌邊,不停地四處張望。方停君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約了汪德臣在此會面,沒想到他如約來了。方停君現在也顧不得了,跑過去一把抓住汪德臣的手道:“救我!”
汪德臣驚訝地望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英俊少年,他光潔的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顯然受了傷。當他的視線落到方停君輪廓分明的嘴唇以及拉著自己手臂修長的手指,頓然省悟面前的這個少年是誰。
事情已經來不及多想,黑白雙煞很快追到面前,連龍星龍宇蕭木也趕到了。黑白雙煞剛想上前,汪德臣一揮手,身後計程車兵抽出腰刀堵住了他們。
黑白雙煞驚訝地道:“汪將軍,這是忽必烈王爺要找的人。”
“這位公子原本與我今天有約,因此是我的客人。忽必烈王爺若是也想請這位公子,那就改天吧。”汪德臣笑道。
阿里不哥與忽必烈為了爭奪汗位,雖然明面上風平浪靜,其時暗地裡早就是鬥得如火如荼。這兩年忽必烈失勢,朝裡面的將軍大臣都是一邊倒向阿里不哥,倒是汪德臣始終兩不相幫,即不奉迎也不拒忽必烈於千里之外。再加上汪德臣深得蒙哥賞識,所以忽必烈的家臣對他始終客氣有加。可是他維護的這個人又偏偏是忽必烈志在必得,正在躊躇間,只聽身後傳來一陣笑聲,道:“汪將軍,我不是來請客人,我是來抓負心漢的。”身著藍衣的忽必烈踱著悠閒的步伐走了出來。
汪德臣也不敢託大趕緊站了起來,笑道:“王爺,別來無恙?”
“呵呵,我乃閒人一個,無傷無痛。比不得德臣征戰沙場,流血流汗,怎麼會不好。”他嘴裡笑著回汪德臣,眼卻去掃站在汪德臣背後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方停君。
汪德臣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目光,笑道:“王爺說來抓負心汗,不曉得是指哪個,若是指德臣,我可萬萬當不得這個罪名。”
“是他!”忽必烈微笑著用手一指方停君。這一下不但方停君忍不住驚詫地抬起了頭,連場上的人也是一臉驚訝。
“你的情郎在此,你還不出來相認。”忽必烈笑道。只見他的身後轉出了一個少婦,面若桃花,長得頗妖嬈,卻已是大腹便便。她一現身,便掩臉抽泣道:“王,王爺,他已經不要我了,我……還是不活了。”
“此人與二年前在我雲南府上做客,沒想到私底下與我婢子勾搭成奸,二人暗地來往,以至於這女子珠胎暗結,誰知這人卻始亂終棄。”方停君微張著嘴聽著忽必烈說得煞有介事的,那女子似乎與他搭配似的,哭泣聲高一陣低一陣的。
汪德臣面帶尷尬地轉身問:“這是怎麼回事?”
“信我,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子。”方停君低聲回答。
“王爺,兩情相悅,這種事無憑無據,又豈能聽信一面之辭。”汪德臣皺眉道。
“哦……”忽必烈挑眉輕哼了一聲。
“將軍……”那女子抽泣道:“此人毀我清白在先,棄若弊履於後。我也就豁出去了……”她憤而指著方停君道:“他的鎖骨下有一顆硃砂痣,腹部也有一顆,只要一吻,他就會顫抖,他的大腿內側……”
“夠了,閉嘴!”方停君從未經歷過如此尷尬的一刻,他漲紅了臉窘迫的站在那裡。場上的人都大張了嘴難以置信的看著面這個清秀的少年。方停君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彷彿自己赤裸裸的被脫光了似的,他看著忽必烈戲謔的目光,半天才出牙縫裡擠出了一句:“你真是不要臉。”
忽必烈像是沒聽到一般,笑道:“汪將軍,這下我可以把人帶走了吧。”
汪德臣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擋在他們面前的兵士猶豫了一下也都紛紛散開。
方停君只覺得四肢無力,心中大急,不由眼前一黑,慢慢倒了下去。迷糊中他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方停君奮力睜開眼,見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
誰也沒想到半途殺出了這麼一個程咬金,這人的武藝極高,他左手抱起方停君,黑白雙煞持劍朝他的背後刺去,他的腦後彷彿長了眼,並不回頭,只是反手化開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