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來。
就算他不想讓楚雪婧有孕,但也不能讓她一直是處子之身。楚雪婧不會不去找宮中唯一的親人傾訴,楚潓現在就算不說什麼,以後也會聯合楚淵一塊對他施壓。
要藉助藥理讓皇后不能生育,除了舒雪桃,他信不過任何人。
孟嶢嘆了口氣,暗惱自己又要再傷那人的心。
舒雪桃一早隨韓墨進山採藥,直到申時才回到密陽樓,隨著暗使進宮已經到了宮門下匙時候。
他本不願去,可一想到那人如今在宮中孤立無援,又覺得有些心疼。
孟嶢早早就把宮人遣散。連平日值夜的太監也沒要,一個人坐
在偌大寢殿眼巴巴等著舒雪桃。
怎麼覺得有些像等待寵幸的妃子,他笑著搖搖頭,把奇怪的念頭從腦中抹去。
“你這個時辰找我來,是要我侍寢麼。”孟嶢正發呆的時候,一個獨特的男聲懶懶傳來。
舒雪桃聲音與其他男子有所不同,疑是長成的時候用嗓過度,高亢間有著一絲沙啞。“我倒覺得自己像那麼一回事。”孟嶢笑著走到舒雪桃面前,寬大的睡袍讓他整個人看來清瘦一圈。
明亮燭光下,舒雪桃莫名覺得那笑容很是揪心。
龍床大得幾乎可以同時睡上數人,舒雪桃抱著錦被蜷縮在最裡,四周懸掛的幔帳將他的臉隱在陰暗之後,看不分明。
“我覺得麝香不好,太容易讓人察覺出來。”宮中總有老人在,混在香料裡終有發現的時候。
“為什麼不想皇后生下你的孩子?”他沒想到孟嶢找他是為尋求不讓皇后有孕的方子。
孟嶢眼中寒光一現,話中也不禁帶上冷厲。“誰都可以,唯獨她楚雪婧不行。”
“那便用西紅花吧,加丹參益母草煎水服,也可以碾碎加進吃食裡。”蠶絲織成的被子最是保暖,舒雪桃卻打了個寒顫。“好睏,我要睡了。”說罷順勢倒在床上,閉了眼不再理他。
“在我心裡,只有你是我的梓童。”鬼使神差,孟嶢說出埋在心裡好久的話。
舒雪桃驟然睜眼,半抬起身不置信的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西紅花:即藏紅花,孕婦忌用,不僅可以避孕還是民間流傳的墮胎藥。
☆、釋然
自古只有皇帝正妻,才能稱作梓童。
“喜歡你與我拌嘴的樣子,一張臉紅撲撲的甚是好看。”把頭顱的重量交給玉枕,孟嶢放鬆全身輕聲說道。“等我明白過來,卻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原本有些冰涼的身體此時全是熱意,舒雪桃覺得面上燒紅簡直要冒出氣來。“你說這些幹什麼。”
話語中的彆扭讓孟嶢胸膛微震,“反正都是說了,索性全部說給你聽。”他看向舒雪桃,卻發現那人整個身體埋在錦被裡,臉龐也遮遮掩掩。“你靠近些,讓我看看你。”
他話聲一落,舒雪桃便把自己團成一團縮到更裡。“不要。”
也只有他敢與皇帝這樣說話。看著有如白麵饅頭的舒雪桃,孟嶢俯□子爬行到他身邊,也不出聲只默默靠在一旁。在被子裡悶得久了有些難受,舒雪桃微微掀起一個角,孟嶢瞅準這個機會,一把撩起被子把自己也罩進裡面。
本來滿是寒意的秋夜,卻被玄天宮中這一方所在,染得微醺。
“父親會來這裡?”密陽樓中有一間最特別的雅室。一整面竹報平安絹畫的背後,是一處僅容兩三人的房間,可不被察覺的清楚聽到外面動靜。
看著葉青澤滿臉狐疑,木樨微微一笑。“這人與你爹交情雖然不深,但也在一起共事過。我想你一定和我一樣好奇那件事情,索性今日就了結了罷。”
葉青澤心中一緊,“知道後你要怎樣?”他雖想知道真相,但事關他父親,木樨會如何處置讓他憂心。
聽到外間門聲輕啟,木樨食指放到唇邊示意葉青澤噤聲。兩人不自覺放輕呼吸,心神全部集中過去。
桓睿極為守諾,今天是約定之期,午時剛過他便進城。剛到密陽樓時便看到一頂轎子緩緩行來,裡面的人正是得了拜帖前來赴會的葉賦。
蘇嵐前幾日著人送了帖子去相府,上面只寫著老友相邀四字,連落款也沒留下。他知道以葉賦的為人,一定會來赴約。
“一別數年,桓將軍怎麼想起請我飲茶?”葉賦撩起袍角坐下,看著同樣一頭白髮的桓睿說道。
桓睿衝他拱了拱手,“我已不任職,提那舊稱作什麼。”待奉茶的小童出去了,他才啟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