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韶廉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轉身便走了。
“等等。”檀漓最後叫住他,“我們還能再見嗎?”
韶廉回頭,苦笑。
沒有回答。
不知道怎麼回答。
檀漓後來在想,是了,那時候,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永別。韶廉要走的路,是檀漓想象不到的危險。
太子,我只是在想,為什麼讓我遇見你。
在來勢洶洶的夏雨中,並肩看太湖的我們。在一整個夏天的記憶裡,沉澱,昇華,變成我們無法掙脫的羈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個羈絆居然拉扯了我們一輩子。你是三生石,我是上面依附的苔。任憑風吹雨打,刮不盡,剝不離。彼此依附,彼此生存。輪迴輾轉,永不分離。
檀漓在韶廉被莫名其妙帶走後,覺得自己的夢醒了。好美的夢,帶著韶廉的體溫。
然後他累了,倦了。一個人又回到了城中。
喧囂的城裡,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無依無靠,四處漂泊。那樣的生活,依舊在繼續。
“檀漓?”有人叫他。
回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徐大哥。”檀漓笑了起來。徐幽瑾,檀漓幼時的鄰居,比檀漓年長不少,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是檀漓最好的朋友。
許久不聯絡,卻在這裡遇見。
幽瑾親暱地摸摸檀漓的頭:“你高了,張得越發精緻了。”
檀漓沒有避開。幽瑾一震,猶豫一下,終於淺淺問道:“怎麼了?看的樣子。失魂落魄的,是有什麼心事嗎?”
又補充:“你那可惡的父親,又欺負你了嗎?”
檀漓搖頭。
“找個地方,我慢慢和你說吧。”他拉住了幽瑾的袖子。幽瑾略略一點頭。跟著他走了。
蟬雨聲息
夏日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離去。蟬聲離去。夏雨離去。等來的是秋風和落葉。
很多個月過去,沒有韶廉的訊息。
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檀漓在徐幽瑾的家裡住下,徐幽瑾還是如兄長一般,對他關懷備至。檀漓也只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幽瑾。
兩人無事的時候,在後院的庭院中喝茶,看已經變紅的楓葉。
幽瑾就問:“你已經在這裡住了那麼多時日了啊。”
檀漓笑道,“趕我走麼?”
幽瑾被怎麼一問,趕緊說:“不不,沒這個意思。”惹來檀漓一陣笑。自知被嘲笑,撓撓頭,也憨憨笑了起來。
幽瑾笑的時候,眼睛眯成一條縫,稜角分明的臉上就浮現出一個純真的笑臉,讓人不能拒絕的魅力。
“小漓,很久不見你笑了。”
幽瑾揉了揉他的頭髮,順勢摸下去:“真長。”
緩緩閃過一絲憂慮。檀漓恰好完全看在眼中。他道:“幽瑾哥,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瞞不住的東西在眼中這樣流出來。
檀漓臉一沉,抓住他的手。幽瑾感覺到那刺骨的冰涼,檀漓逼近他:“你告訴我。”
直覺是,和那個人有關。
幽瑾終於閃避不開,暗罵自己的無能。緩緩道:“都城,出大事了。是昨日的事情。已經在這裡被傳開了。有刺客刺殺太子殿下,很多很多人,而且全是高手,太子殿下不得不從宮中連夜出逃。”
“!”檀漓急得臉都失了血色。
幽瑾繼續說道,“昨日聞訊太子已經來到這個城中隱匿起來,那些高手還沒追到,但是,來到這裡後,不免又是一場血戰。現在這座城人心惶惶,害怕太子出現,又害怕殺手來找麻煩。”
這座城中!。檀漓明顯沒有側重“危險”這個字眼。而是“在這城裡”。
這座城,我們盡在咫尺。這一刻天旋地轉,彷彿世界無聲,這城中的某一處,靜靜傳來你的呼吸。
一起,一伏。
你在哪裡?
幽瑾和檀漓吃好晚飯,在一起沉默了半天。檀漓食不知味,手懸在半空遲遲不放。幽瑾嘆了口氣,說道:“大半月了,你還放不下麼?”
“他始終只是個,你只認識一天的人。”
“你最後連他的身世背景都不知道。”
檀漓抬頭,眼中噙淚。幽瑾一陣心疼。他道,卻說了讓幽瑾啼笑皆非的話:“我還有好多話要問啊,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是什麼意思?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