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小祖宗你慢點!”
“就不慢。”
“你哪裡像個十七歲的姑娘啊!”
“要你管。”
“回來!”
“不就是想來拿你的刀嘛。”她做了個鬼臉,“來拿呀”
檀漓對蘇曉無奈一笑。對寧文說:“你又怎麼他了,還不把東西還給人家。”
“檀大哥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像我老哥了。”她把手中一把雕花精美的小刀遞到檀漓手中,“真小氣,逗逗他而已。”
“而已?”石沐氣喘吁吁大叫,“你還真是不害臊,你看看你頭髮。”
寧文摸了一下,隨意道:“回去叫別人幫我梳下就得了。”
“你這樣怎麼回去?被人見了還不笑你。”石沐突然扳過她的腦袋,寧文一下貼到他的胸口上,愣了愣,一瞬間,居然臉紅了。
這些都被蘇曉看在眼裡,他收起扇子拉了檀漓一把:“走了走了,韶廉在大殿可想你了。”
“哈?”檀漓剛想說什麼,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明白了幾分,點點頭忍住笑,跟著他走了。
空空橋上,只餘石沐和寧文。石沐正小心翼翼幫她盤好頭髮,把珠釵又插回她的髮間。搖搖欲墜的珍珠閃亮著,好似寧文的眼睛。石沐拍了拍她的腦袋,低下頭,卻看見寧文已經紅成番茄色的臉。
“怎麼了?”石沐捏了她一把,“感謝我啊?不用謝”
寧文更加窘迫,向後倒退兩步,卻一個失控,一腳踏空就這樣掉到了蓮池裡,石沐連伸手去拉都來不及。
周圍的侍衛大驚,都迅速撲上來。但是石沐顯然比他們更加快速,脫了外罩,就撲下了水。
水花四濺,沉入水底,看見還在撲騰的寧文。晃晃水影間,是她緊鎖了的眉頭。石沐飛速游過去。把她緊緊摟到了懷間。
來到水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寧文在他的懷間咳嗽不已,許久才緩過起來,抬頭就看見石沐的臉。細碎的黑髮貼著他的臉頰,本是很瘦,現在更是變得稜角分明,寧文看得呆愣住。
不料石沐卻做了更為讓她吃驚地事情。他一把緊緊抱住寧文,大叫:“你不要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好不好。”
責備的話,卻溫暖異常。他的髮間還有水草,順著肩膀向後看,是搖搖曳曳的蓮花。
寧文心滿意足地扶上他的肩頭,蹭了一蹭:“嗯。”
石沐說:“我這不是在關係你。”
“嗯。”寧文帶著笑意答了,“我就是這般任性下去,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石沐重重嘆了口氣:“能怎麼辦,都被你套上了。”
兩人在水中待了一陣,才發現岸上一群錯愕的眼神。他們才意識到什麼,石沐趕忙抱著寧文往岸邊遊,侍衛把他拉了上來。
上岸後,他抱著寧文的手卻未曾放開過。
蘇曉和檀漓本是開玩笑,去大殿找韶廉,卻在大殿嚴肅地氣氛下失了笑意。
蘇曉走到前門,看見韶廉和佩肅兩人,都緊緊鎖著眉頭。氣氛凝重,好似一根弦,隨即便會崩斷一半。
韶廉發現蘇曉來了,未待他開口,便說道:“蒙古人攻過來了。”
韶廉連夜和群臣商量著作戰計劃,檀漓在寢宮中睡在床上輾轉難眠,走到窗邊,是陣陣暖風拂面。好似到了夏日,空氣中都混合著青草的味道。
整個皇宮上下不安,迴廊上,看得見掌燈的宮女。那一盞盞明燈,是指引著歸家的路。在夏日,總讓人想起螢火蟲。
徐幽瑾走了,蒙古來了。
事情一連線著一連,好似大氣也不讓人喘上一口。
思緒紛亂,似漫天的螢火蟲,胡亂撞著,發著點點星光。
想起曾經一日,與韶廉的對話。檀漓問,為何高宗皇帝要遷都臨安?而不是別處?韶廉說,臨安,也有臨時安置的意味,我雖然不知到底是為何,但有個原因是一定的。
臨安繁花似錦的春日,若不是高宗皇帝,我們都無緣見得。
而今,蒙古鐵騎揮師南下,不知會踏碎多少花瓣。
皇宮在過後幾日都是人心惶惶的,再之後,殃及民間。老百姓們都商量著如何逃亡。韶廉連續幾日都沒有休息,眼裡佈滿血絲,眼眶烏黑,再沒有神采。
佩肅更可怕,他的嗓子都已經喊啞。卻還是無力。
韶廉在夜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突然想起已經三日沒有看見檀漓了。他放下手中的筆,走到窗前,看見窗外的宮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