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了幾個音後揚手旋即奏起曲
來。
《皇七子》 11
與秦箏相異的渾厚低沉樂音自弧面琴身流瀉而出,宛若低吟、彷若輕訴,靖凌不
由得眯細了眼。
曾聽人道,自琴聲便可知曉撫琴之人心地;喜樂悲苦、哀愁歡悅,皆自弦中流露
衍溢。
靖凌非精通琴藝,也不知這說詞是否為真,但在懷寧奏出的樂音中,似乎真能感
受懷寧孩子心性,仍未受宮廷腥風血雨穢染,那般純粹澄淨。
與回憶中孃親奏出的琴聲些許不同,少了含蓄婉約,多了些許憨頑爛漫。
年幼之時,他常在不遠處孃親琴聲陪伴下習武練功;孃親過世後,則是時時聽得
懷寧彈琴。
他懂得,懷寧想藉琴聲安慰他,卻每每令他鼻酸。
十六歲失恃,或許比他那尚來不及熟記孃親面孔的胞弟好,至少回憶中的孃親,
總會溫和地微笑輕撫他的頭;至少回憶中的孃親,曾牽著他的手走過大街小巷,僅為
一句嘴饞話兒。
只是,他卻也無法忘懷,孃親是為強生弟弟落下病根;無法忘卻,孃親仙逝之時,
父親推開他的手,將他拒絕得遠遠的,連句安慰話語都無。
守喪熱孝之時,緊握著他手的,是懷寧,是總強求陽焰攜領前來的懷寧,不是
父親。
自那時起,他再也不向父親尋求什麼,不再強求那些不再屬於他的親情。
所以孃親百日那夜,一身夜行衣私自出宮的陽焰要他選,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
懷寧,再不顧忌父親曾諄諄告誡過的那些不可。年滿十七那日,?起包袱上山修練,
幾年後回宮考取武狀元,著手釐清宮中權力威勢,參與陽焰大大小小計策謀略。
他不曾後悔背棄父命,不曾後悔那夜皎皎月光下,向陽焰起的誓。
他只是,想保護懷寧,想見懷寧開開心心的。如此罷了。
再次抬眼凝睇神色難得正經的懷寧,靖凌不禁在心底描繪人皮面具下那張再熟稔
不過的稚氣臉龐。
總期盼懷寧對其餘事物也能如待琴這般認真看待,別總是沒個正經似的,事事都
不往心上去。
但偶爾也會有道聲音,低語希冀著要懷寧別變。
他只想見著懷寧的笑,像現今這般就好。
像這般,就好。
《皇七子》 12
一曲罷,不知何時放下金陵扇的江子季擊掌喟嘆:「名琴綠綺,果真是好琴。
果真與凡琴不同氣度,難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