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歲月真是不待人,昔日弒兄篡位、
征戰四方的年輕霸君,如今面容上略見光陰刻下的深淺紋路,襯著略略青白的臉色,
顯得有些病容老態。
也難怪各派急躁難耐,小動作頻頻。
站在懷寧身後,靖凌暗地裡凝氣不住留心眾人耳語。想當初他還與師父抱怨學這
做何,如今卻不時傾耳偷聽別人談話。
『恭王與敬王皆無回宮哪,執政王這麼大個事兒呢。』
『瞧,恭王派的可消沉得很,看來就算平王再怎麼想替自己兄弟腰,恭王不領
情那也沒得玩。』
看來如陽焰說的,該注意的並非二皇子恭王樊沁,而是六皇子平王千恆。
靖凌不由得看向六殿下,六殿下嘴角掛著笑意似相當享受宴會氣氛般,卻時不時
面露凝色與一旁朝臣低語。
自從五皇子流放案後,二皇子行事便頓時沉寂內斂保守起來,將手邊事情全權交
與六皇子而後長年留在封地不回京,鮮少過問朝中事務。
或許,當年二皇子也沒料想五皇子會與幸憫聯手,也沒想過,危及之時幸憫不僅
不救五皇子,反將責任全賴在五皇子帳上,雙手不沾半滴血乾淨看好戲。
環視四周,不意與眼角帶笑的幸憫對上眼。幸憫含笑舉杯朝他致意,靖凌一時間
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覺背脊隱隱發涼,而後規規矩矩頷首回禮。
『前些日子被欽點為新科狀元的劉家長子,近來似與順王走得挺近的。』
『連劉家都想拉攏?順王可真大膽哪,除皇后的葉家外,他想將其餘三家全吃下
嗎?可不怕貪多嚼不爛?』
曹家是宸妃孃家,原就與宮家關係非淺,宮曹兩大世家會站在幸憫那也是天經
地義,只是劉家這麼多年來居中不偏不倚,如今若選邊站,朝中勢必一番震盪。
那日與陽焰出宮辦事順道至劉家刺探,總的而言,一點風聲都沒探得。劉老御史
口風緊得很,連心腹都透不得一點縫。老管家腦杓上那下可真是白挨的。
一角,與父親一同出席的官家小姐與妃嬪們嘻笑閒談,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大殿下如今都封執政王了,真無打算再納妃嬪寵妾嗎?爹爹可是道想將我與姐
姐嫁與大殿下呢,都說了過些時候要與聖上提。』
『噓,大殿下可聽不得這話。』
『什麼啊,你真願許配給大殿下?你不曾聽說當年太子妃怎麼死的?沈家可是全
族株連株連哪,一個個都在午門外給斬了呢。』
『噓、噓,這話說不得這話說不得,當心被大殿下聽了可會殺頭的呢。』
靖凌雖知曉陽焰曾納過太子妃,但那是他進宮前的事了,太子妃之事在宮中似是
禁忌,無人願提,陽焰也絕口不提太子妃,因此靖凌也不曉得當年究竟發生何事,僅
知曉開國世家之一的沈家被滿門抄斬,前因後果卻是毫無頭緒。問懷寧也是一問三不
知,僅是再三叮嚀靖凌千萬別在陽焰面前提起。
『看來左大臣真如傳說那般,幾與長子斷絕關係了,這麼大場面連個招呼皆無。』
突然聽得有人談論自己,靖凌不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可惜了宮家這麼一個人材,好好一個武狀元不在前朝為天下蒼生鞠躬盡瘁,偏
要在後宮守著那成日撫琴玩樂的七殿下,也難怪左大臣不認這兒子。』
『旁系雖在朝中也不乏人才,但總說還是本家嫡子好啊,只是啊……』
『還偏是七殿下呢,若是四殿下的話,宮老可不知會多開心。』
又是這般老調重彈嗎?靖凌冷笑。他可要繼續聽這些人能不能說出些新玩意來。
『誰叫當年大殿下想到了偏要跟宮家要人,要不如今咱們順王派可多了一雙臂
膀,哪還需要這般拉攏那頑固的劉老頭。』
『原先咱們也想大殿下這著可是引狼入室,就算是質子也有質子的用處。斷沒想
到宮家這長子送進惜寧宮便絲毫不顧宮老養育之恩,早早卸甲倒戈了呢。』
『唉呀,對這逆子啊,宮老可說心灰意冷了,前些日子病了也沒差人通報。只是
那次子還那般小啊,說來實在也是沒啥助益……』
『噓!啊,宮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