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覺得怪彆扭的。
不習慣讓人瞧見他這般軟弱,就算是懷寧,他也不曾與機會讓他看見自己如此
示弱,更別說是陽焰了……對他而言,陽焰不過是利益一致的同夥、是懷寧的親兄
弟,如此罷了。這也是為何方才他欲甩開陽焰的手;他不願也不想讓人瞧見他的無
力,更不想牽連他人。
腦袋裡咕嚨轉著千思萬緒,靖凌只覺頭越來越重,恨不得一覺睡過忘卻一切疼痛
熱度。
只是這般時刻,又聽得陽焰緩緩開口,靖凌只好訩著千斤重的眼皮,強打起精
神。
「……方才那場雨救了咱們。」眯起眼,陽焰語氣中略帶責備:「宮護衛,這般
天真終有一日會要了你的命。」
「……」一片渾噩的腦袋尋覓不著反駁話語,靖凌僅是抿緊唇不說話。身上熱度
似又高了些。
靖凌有些不解,今日的陽焰有些反常,早些聽見『梅妃』這人之時踩碎屋瓦便
罷,如今又有些執拗地急著在此刻與他清算……但究竟是何處怪,他也道不出個所以
然來。他總歸,不是那麼瞭解陽焰。
陽焰望著他好一會,神色有些複雜,彷佛在找尋適合話語,但最終僅是長長嘆
息:「……罷,在傷痊癒前,你就先歇息吧,懷寧那我會要影衛多費些心。」
「……遵命。」不想多加辯駁,靖凌僅是順從地稱是。
有些疲倦地闔上眼,靖凌實在很想知道陽焰究竟什麼時候才願離開。
敲門聲再度響起,「大殿下,湯藥已備好。」
靖凌曉得,那是陽焰貼身女官若巧的嗓音。
「進來。」
聽得陽焰命令,若巧推門而入,手上託著一碗騰騰冒著熱氣的漆黑湯藥。
示意若巧免禮,陽焰稍稍起身,卻又不知為何又坐了回來。「若巧。」搖搖手,
要若巧向前。
「奴婢遵命。」微微彎身行禮,若巧捧著湯藥走至榻邊,輕手輕腳地將靖凌扶
起身,塞了幾個軟墊在背後讓靖凌沒那麼難受。
「宮護衛,喝罷便趕緊歇息。」
陽焰起身,仔細交代要若巧小心別碰著他的傷後,這才轉身離去。
《皇七子》 30
「宮護衛,喝罷便趕緊歇息。」
陽焰起身,仔細交代要若巧小心別碰著他的傷後,這才轉身離去。
「宮大人,來。」
若巧笑臉盈盈坐在榻邊,用湯匙自湯碗裡舀起墨黑的藥,欲親手侍奉他喝。靖凌
慌忙制止:「我自己來便可,」伸手欲接過湯碗之時,又扯動了胸前的傷,疼得眼淚
直在眶內打轉。
「宮大人別勉強了,」若巧掩嘴輕笑,「大殿下既讓奴婢前來服侍了,就別勞煩
您動手了。」
「沒要緊的,我自己來便行。」疼過一輪後,靖凌仍是堅持自若巧手上接過湯碗。
若巧拿他沒轍,只好將湯碗交與靖凌,靜靜坐在一旁看靖凌笨拙遲緩地舀起湯藥。
靖凌被她瞧得怪不自在的:「你先下去歇息吧。」
「宮大人,這可不行呢。」若巧有些為難,「大殿下吩咐奴婢得讓您將全部的藥
都喝下,沒瞧見碗底前奴婢可不敢隨意退下。」
「……」
靖凌拿她沒轍,只能忍著痛,認命地一口一口徐徐嚥下,連同那些複雜情緒。
不是討厭若巧,只是不知該怎麼與若巧相處。自那次之後……或許,他對曾與懷
寧發生關係的人,都是這般曲折情緒。
好不容易將湯藥喝罷,靖凌鬆了口氣,欲將湯碗遞還若巧:「謝謝你,你可以下
去歇息了。」
「嘴邊都沾到了呢。」若巧用繡帕擦去靖凌嘴邊的藥,咯咯笑著:「宮大人真似
個孩子般呢。」
「……謝謝。」
「這是奴婢應該的,」若巧接過湯碗,替他將軟墊拿開,確認他躺得適意不會壓
迫傷口後,起身朝他一個行禮:「奴婢先告退,還請宮大人早些歇息,好生養傷。」
靖凌艱難地點頭。
「那奴婢就不打擾了。」若巧再次彎身行禮,轉身離去。
隨著木門咿啞聲響起,靖凌睏倦闔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