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八殿下。我想七殿下他喝多了。」
「我想也是。」承恩點點頭,語氣淡然。
「靖凌你!」懷寧漲紅了臉,「我很清醒!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遠遠,也有人發覺了此處騷亂,只見一人穿越人群,直直往這邊來。
「是我要跟你說話!是我在問你話!那些都是假的嗎!都是在騙我嗎?我為了
你……」
「殿、殿下!」緊緊扣著懷寧雙肩,靖凌欲哭無淚。這般景況,就算他想點懷寧
穴也不好明出手。
「這是幹麼?」幸憫皺眉,「不是父皇讓承恩四處走走的嗎?」
「四殿下!」見救星出現,宮女鬆了一口氣,連忙朝幸憫走去,「貌似七殿下喝
多了。」
「哦,七弟?」幸憫笑得奸佞,「找咱們八殿下有什麼事嗎?」
見幸憫阻撓,懷寧重重嘖了聲,只得放手。「沒你的事!」
「七弟可真是無情,皇兄也不過關切。咱們都是一家人哪。」
「誰要你假惺惺!」鼻尖重重哼氣,懷寧一直以來就拿幸憫沒轍,「靖凌你給我
放手。」
見懷寧似是鎮靜了下來,靖凌也略略鬆手,只是仍不敢完全放開。
「放手!」懷寧賞了他一個柺子,痛得靖凌淚花亂轉,逼得靖凌不得不放手。
幸憫低頭問了承恩有無大礙,承恩搖搖頭,往前一步。
「不曉得皇兄將我誤認為誰,只是我也說過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皇兄。」直直
望著懷寧,誠摯地說,「往後,還請皇兄多指教。」嘴角一抹笑意看來竟是那般眼熟,
靖凌不由得有些困惑。
「我說了不會錯認。」不願多說,懷寧轉身拂袖離去。
「殿下!」靖凌急忙跟上。陽焰交代了要看好懷寧,他可不能跟丟。
「哪,七弟。」幸憫聲嗓自身後響起,懷寧止住了腳步。拖得長長的語氣裡滿是
輕挑,「你那心上人……如今可好?」
懷寧回首惡狠狠瞪了滿臉笑意的幸憫一眼,也不理靖凌仍在那,邁步就走。
再次定睛於八殿下那張難辨雌雄的臉,忽地覺得,莫名眼熟。
待靖凌與懷寧走遠,藉口支開宮女,承恩壓低嗓音不滿抱怨。
「何必多嘴?」
幸憫笑得一臉無害,「不是挺有趣的?」
「多虧你多嘴,那護衛似是發覺了。」
「不過是個護衛。」幸憫鄙夷啐了聲,瞧他不起,「如今他兩個主子可都自身難
保哪。」
「你不怕這事更加複雜?」
「放心好了,沒多少人能想在一同的。」隨意躺靠楹柱,毫不避諱地伸了個懶腰,
「瞧,我那六弟可不就沒發現。」
「女人只要抹上胭脂,妝上得濃些,看來就與平時相去甚遠。」幸憫環胸,上下
打量如今一身少年裝束的承恩,「更別說有意隱瞞了。」
「若非那日被他瞧見了,如今他應該還像只無頭蒼蠅到處碰壁吧。」嘴上抱怨,
掩不住的欣喜悄悄爬上眉梢。
「你是故意讓他瞧見的不是?」不帶質疑的語氣裡,滿是篤定。「錦雪分明來了
訊息。」
不作聲,往前邁了幾步。憑欄望著不遠處酣歌恆舞,絲竹管樂隨樹影搖曳拂入耳,
旖旎醉了一地銀白。
「……這樣,受的打擊才會大不是嗎?」半眯著眼,漾出算計笑容。世故豔俗與
清靈稚氣巧妙融合,在他臉上綻放甜美笑靨。
幸憫靜靜瞧了會,忍不住彎身悶笑,「我欣賞你。」
「父皇這麼多兒子裡,最合我心意的就是你。」
「承讓。」承恩彎著嘴角淡漠道,一點也不在乎。
「幸虧是我找著了你,」回憶當時情景,幸憫忻忻得意,「從我找著你之時,我
就知曉咱們是同類人。」
承恩登時冷下臉,撇過臉生硬道:「別提那事。」
「是是是。」敷衍答應,壓根就不把他的抗拒放在眼底,幸憫訩起身,同承恩一
般憑欄遠望,「說真格的,若非找著了你,這事定不會這般順利。」就快了,再過陣
子,就能一吐這些年的怨氣。幸憫笑得迷人,「我還得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