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力氣反抗,任對方隨意施為。
不過片刻許雲便將肖靈的溼衣服給剝了個乾乾淨淨,又拿出乾布試圖擦拭對方,卻發現自己也是溼的,遂乾脆將自己也給剝了個乾乾淨淨。
寒風依舊未停,肖靈冷得嘴唇泛紫。許雲重新將他摟在自己懷裡,繼續認真細緻地擦拭過他身上的每一寸面板。
兩個人赤著身貼在一起,不多時許雲的呼吸便變得有些粗重。懷中這具他所熟悉的光潔白皙的軀體,已經許多天沒有像這樣被他碰觸,輕易地就撩撥起了他心中的那些渴望。
但他們之間最終到底沒有發生過什麼。
許雲快速而細心地將肖靈擦乾,然後便將先前找出的乾衣服重新套好在對方的身上,接著又找出其餘的乾布將對方層層包裹,不知道包了多少層之後終於覺得滿足了一些,而後才開始打著哆嗦繼續找衣服給自己穿。
這些舉動的效果是明顯的,至少肖靈的嘴唇終於不再泛紫,雖然他的臉色依舊蒼白。
許雲穿好了衣物,重新回到肖靈身邊,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肖靈聽到他的聲音,再度睜開眼,看著他,然後再度說了那一個字,“冷。”
還冷?許雲一時間愣住了。
肖靈並沒有解釋的打算,而是再度試圖起身。解藥還沒有拿到手,他不應該這麼早鬆懈。但儘管他這麼想,卻依舊連站立都做不到。
為什麼會這樣?肖靈忍不住問自己,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許雲在一旁看了片刻,然後俯身再度將他摟在懷裡,抱著他向洞外走去,“我們先回去。”
肖靈僵了一僵,對於連移動都得依賴對方這件事有些抗拒,卻又知道自己並沒有抗拒的資格,片刻後便輕輕“嗯”了一聲。
許雲用輕功落在地上,一路抱著他。
肖靈靠在他的懷裡,突然感到了一些顫抖。他很意外,因為他自己是不會顫抖的,無論疼痛恐懼還是寒冷,都已經無法令他顫抖。所以這顫抖,只能是從他所依靠著的那個胸膛上傳來的。
“你在害怕什麼?”肖靈輕聲問。
許雲的腳步頓了一頓,然後繼續朝前走去,沒有回答。
“放心吧。”肖靈輕輕地嘆了一聲,“不是身體的原因。”
是的,他已經找到自己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緣由了。
與身體無關,單純只是他這個現在自稱為“絕”的靈魂,已經承受不了負荷,正處於潰散的邊緣。
真是可笑,為什麼他竟然會這般無用?
他明明老早就崩潰了一次,但為什麼這個已經變了質、早就徹底壞掉了的靈魂,竟然還會再度出現承受不了的情況?
他明明應該早從八年前開始就已經不會再被痛楚所困擾,為什麼竟然還能被痛楚所摧毀?
肖靈一遍又一遍的叩問著自己。
然後他找到了答案。
他沉入自己心中那片深埋著黑暗的世界,找到了居住在那兒的另一個身影,那個依舊蜷縮著不住顫抖、無時無刻不宣洩著自己的痛苦的身影。
他看著那個聲影,半晌後嘆了口氣。
對方的表現明明如此不堪,卻一直撐到了現在,反而是他自己已經快要不行了。
他突然發現,這些在他看來滿是不堪的表現,其實一種對自我的保護。
無論怎樣的痛楚也不會讓他蜷縮,不會讓他顫抖。這令他在陷入劇痛中時依舊可以行動自如,同時也令他永遠地失去了這種保護。
就像是兩塊皮,一塊是好的,一塊已經被烤壞了。好的那塊在被拉扯時永遠會想要縮回,壞掉的那塊則不會抗拒這種拉扯,隨著拉扯隨意地改變自己的形狀,看起來適應得很好,實際上卻更容易被破壞。
這樣……也好。
一個身體裡的兩個靈魂,總不能都被這種自我保護束縛住行動。其中一個用失去這種保護來換取了行動的自由,就算最終潰散,至少保住了另一個。
這就足夠了。
肖靈再度睜開眼時,許雲已經離開了界山,正抱著他坐在一輛馬車之內。
雖說為了趕時間,騎馬才是最好的選擇,但許云為了能讓懷中的少年少些顛簸,最終還是選擇了馬車。速度雖說沒有那麼快,不過在挑選了良駒以及不住催促車伕的情況下,也還算可以接受。
肖靈看到周遭的情況便明白了他的打算,並不打算提出異議。
他抬頭看了看身後。
許雲正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