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低頭稱是,默默捱罵,毫不辯解。
沈知秋罵了一盞茶,一炷香,半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直罵得許雲狗血噴頭直不起腰來,罵得肖靈站在外面忍不住錘了錘自己的腿,才終於歇了一口氣。
“師叔。”許雲抬起頭問,“那麼阿靈長老候選的事情,您同意嗎?”
“哼!”沈知秋伸掌重重往邊上的桌面上一拍,“我同意。”
許雲樂呵呵地出門找肖靈了。
肖靈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進去向沈知秋道了個謝,路上對許雲道,“你師叔對你挺好。”
“是啊。”許雲道,“我那些師叔師伯中,也就只有沈師叔留在宗門內的時間最長,對我們也最為……嗯,最為溺愛。”
“確實,是溺愛。”肖靈笑了笑,又問,“接下來是去見你其他師叔師伯嗎?”
許雲搖了搖頭,“其實也不多。據說上一輩在屠滅魔教那場戰役裡折損了不少,到我入門時算上我的師父也就剩下五個。這十幾年裡師父和另外兩個長輩也先後去了,還剩下的除了師叔,也就只有一個師伯。”
肖靈望著腳下那陌生的道路,估摸著這應該就是正在去見最後的師伯了。
說來他在玄劍宗呆的時間也不短,竟然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位長老。
肖靈不禁有點好奇。
☆、你就是你
“到了。”片刻之後,許雲終於道。
肖靈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小山洞,“……你師伯住在這兒?”
許雲向他笑了笑,“進來就知道了。”
說罷他就抬腳進了山洞,也沒有讓人通報一聲——好吧事實上這附近也壓根就沒有能為他通報的人,空曠極了,了無人煙的。
肖靈跟著進了洞。
洞裡就和在外面看上去的感覺一樣,小極了。
但就算這般窄小,這個洞依舊顯得十分空曠,因為洞內幾乎什麼沒有。
只有一隻鳥立在那兒,鳥前放著一個食盒,僅此而已。
肖靈盯著那隻據說是長老的鳥,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荒謬極了……不,應該說自己以前對這個門派的認識果然還是太淺了。
玄劍宗究竟是個怎樣的門派啊!
許雲走上前去取出飼料,將食盒滿上,然後摸了摸鳥頭,回過頭笑道,“這是師伯養的。”
肖靈點了點頭,略有點抱怨,“你也不早點告訴我你師伯不在。”
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老頭,結果看到一隻鳥,他花了片刻才平復好這種這心理落差。
雖然這隻鳥還挺罕見的,居然是一頭渾身雪白的雪鷹。
“師伯一直就不在宗門內。”許雲道,“從我入門前就是了,其實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就連當初我接任掌門,他也只是寄回了一封信。”
肖靈聞言稍稍平衡了一點,同時對這位神秘的大長老產生了極大地好奇心。不說別的,就說對方能將一頭雪鷹馴服得如此服服帖帖,就絕對是一個高人。
“希望往後能有緣一見。”肖靈道。
許雲笑著將寫好的信箋放在雪鷹腳上的竹筒內,在鳥背上輕拍三下。
雪鷹鳴了一聲,張開翅膀,飛出洞外,快速得彷彿拉出了一條雪色之線。
“回去吧,過兩天再來,便能看到回信了。”許雲道,“放心吧,師伯是不會反對的——這些年我寄過去的信箋,不管是說了什麼,他從來沒有反對過。或許對他而言,玄劍宗長老已經僅僅只是個名號了,他從來沒有對宗門事務說過自己的哪怕僅僅一句的看法。”
返程的路上,肖靈突然問,“這幾年……你是不是十分辛苦?”
許雲沒有回答,只是頗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我雖然一直知道你是掌門,以前卻一直認為所謂掌門也不過是那樣而已,畢竟還有那麼多長老在。”肖靈道,“但是你的師伯從來不說話,你的師叔又那樣溺愛你,雖然會斥責你,最終卻永遠都會贊同你。”
許雲明白了他想說些什麼,嘆了口氣,“確實如此。”
“沒有能夠反對你的人,這些年來,你的每一個想法都能徹底影響這個宗門。”肖靈有點遲疑,因為並不確定這種話自己究竟當不當說,“一整個宗門的責任全部都壓在身上,你……”
“沒事的,阿靈。”許雲笑道,“你不需要為我擔心。”
肖靈抬起眼,看著他。
“宗門裡的這些事情對我而言不存在困難。”許雲道,“我很擅長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