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山上溫泉周圍,狗剩領著大麥忙了一個多月,圍著溫泉的四面搭了四個草棚子,其中一個小的,拿石板砌了一個半米深的池子,把細細的溫泉水引進去,等天涼些,就有美美的溫泉泡了。
另三個棚子,一個裡面已經鋪上了從外頭蒐集來的長能食用的菌菇的腐木、爛草或黑泥巴。
狗剩只聽說有人專門種蘑菇的,自己卻是不懂,只知道要保持溼潤,餘的溫度就靠溫泉了,也不曉得結果會怎樣,現在只每天花功夫早晚灑水,剩下的兩個準備留著秋季種些上半年產的菜蔬進去。
“大哥,那邊山荒著也是荒著,不若我們把中間的隔牆拆一截去,再過去放些種兔,也把兔子養起來哩!”柱頭大口大口吃著白米飯,有些含糊的說道。
“也不是不行,只怕太累人。”狗剩端著一碗湯慢慢的喝,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後應道。
“不打緊,現在五弟也可以幫上忙了,還有大麥,哥也在家呢。”柱頭抬頭說道。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覺得可行,就去做了。”狗剩點點頭說道。
“哥!爹跟我商量了……”柱頭猶豫著說道。
“嗯?”狗剩疑惑的看了過去。
“沒什麼呢!”
說罷,柱頭低頭大口大口吃起來。
狗剩也沒在意,弟弟大了,都當自己家的時候了,哪還有事事都管的道理!
山腳下這院子比嘉興城的住所大多了,而且將來不夠住了,還可以再加蓋,回來後,花伢是單住一間房的,柱頭帶著雞蛋一起住,最邊上靠近廚房的小偏房大麥一直住著。
大麥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吃過晚飯,就著天邊剩下的微光,在院子了“嘣嘣”的砍白天撿回來的柴。
溫泉山那邊溫泉周圍的灌木都被砍了回來,半敞開式的柴房裡早就堆不下了,大麥又在後頭搭了個棚子,也已經堆得滿滿當當了,一時半會兒,家裡是不會缺柴火了。
花伢回來第二天,狗剩就用紅紙封了兩串銅錢,拎了兩隻肥兔子,領著花伢去了吳三嫂子那裡。
兩串銅子兒在柳樹屯已經不算小數目了,一個壯年的漢子做一天工,也不過八到十二個銅子兒的工錢,而況狗剩言明以後每月都有五十個銅錢,直到花伢學成為止。
吳老太當初瞧中吳三嫂子這個兒媳婦,就是因著她那一手家傳的繡活兒可以補貼家用,吳三嫂子孃家就一個寡母並一雙年幼的弟妹,便是有手藝在手,畢竟沒有田產,吃穿都要銀錢,在屯子裡算是下等的人家了,在吳老太面前難免有些底氣不足。
吳老太挑的前兩個兒媳婦兒都是厲害的,把男人管的死死的,吳老太也不是什麼頂頂精明厲害的人,自然不大痛快了,兩個大兒子都是看著老孃受氣也不大聲張,所以吳家三兄弟分家後,吳老太沒跟著老大反而住在吳老三家裡,當初給三兒子相媳婦兒的時候,未嘗沒考慮這一點才選了吳三嫂子!
聽了狗剩的來意,吳老太是不樂意的,這繡活兒當然是要留著教給自己孫女的,花伢一個外人怎麼能學去,而況家裡平時就指望這點子東西補貼補貼呢!
吳三嫂子卻也不傻,不等吳老太發話,滿口應了下來。
“人家堂堂正正的軍戶,多少田地都是不繳稅的,哪裡會讓小姑娘學了手藝去接活兒回來做,不過為了將來好找婆家罷了……”吳三嫂子把得來的銅子兒拿了五十個交給婆婆,耐著性子掰開來說了一通。
不知是這五十個銅子兒的作用,還是吳老太真明白了,總之第二天花伢再去的時候,是沒受過冷臉了。
原先花伢學的不過是些捉針縫線的事兒,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繡法,小姑娘越發沉迷了,每天除了給家裡幫忙,必要抽半個時辰練手的,日日與吳三嫂子約好學大半個時辰,這會兒吃完飯,快手快腳的收拾了碗筷就往房裡鑽。
“在油燈下少弄一會兒啊,莫壞了眼睛!”狗剩在院子裡交代道。
柱頭和大麥、雞蛋一起侍弄了一遍養在籠子裡的種兔和幼兔,等各自忙完,天已經全黑了。
晚上,洗漱後,柱頭敲了狗剩的房門。
“進來,我還沒睡。”狗剩交道。
柱頭輕輕推開門,後頭跟著雞蛋,兩人靠著狗剩在炕上坐下。
“哥,爹昨兒跟我說,現在養兔子地方更大了,以後收入也會多些,這必定是拿哥和山官哥的銀錢一起置下來的,這兩年卻只叫哥拿小頭,花伢妹妹和小九弟弟也大了,不好這樣,也沒這個道理,叫我和雞蛋兩人分三成,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