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榮正經說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李大花眉飛色舞的說道,“哪有活人叫大便憋死的道理,這個好說,只要我們狗剩過的好就成……”
這下輪到李青雲驚訝了,這個只來鄉□驗了半個多月生活的大少爺顯然搞不懂李大花這等婦人的腦子迴路!
“娘,別說了,丟不丟人,你哪曉得大戶人家的規矩!”狗剩高聲說道。
“臭小子,閉嘴!”李大花惱火的說道,“李少爺見諒,平日我們狗剩可不是這樣子……”
狗剩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踹翻放在屋簷下的一堆籮筐,推開李大花衝了出去。
“狗剩!”山官叫了一聲追了過去。
李青雲和大榮廢了老鼻子的勁兒才把話說清楚,告辭要離開。
劉打鐵把人送出去時,李大花還在嘀咕。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了能讓狗剩過上好日子,其它都不計較……說來說去,還不是瞧不上我們這樣的家底兒……”
“算了,算了,狗剩也不願意,何必惹得一家子不痛快!”劉打鐵低聲勸道。
“你們爺兒倆都是一樣的死腦筋,人李少爺有興致,機靈點兒的早早就巴住不放,一輩子吃香喝辣……”李大花惱火的捶了把廚房門。
“是,是,等一下狗剩回來,你也別急著發火,都好好說話……”劉打鐵把人拉進廚房坐了下來。
“又是老孃的錯,是不是?啊——是不是?哪次不是這樣,那狗崽子死倔,什麼時候聽過我一句……當初,要不是……”李大花憤憤不平的從自己嫁給劉打鐵開始咒罵起來。
劉打鐵只能連連應聲,這時候要是反駁一句,就等於點了炸罈子!
這次鬧得兇,連最粗神經的柱頭都嚇著了,進出都靠著牆邊踮著腳尖走,生怕撞到了李大花的槍口上……
山官很快就追上了狗剩,把人拖到自己家裡。
“喘氣,慢慢喘氣!”
狗剩深呼吸了幾下,慢慢周遭的聲音又回到了耳邊,僵硬的身體癱軟在椅子上。
山官端了碗熱水給狗剩。
狗剩雙手捧著抿了一口,眼圈慢慢的紅了。
山官捏緊拳頭,把思量了一個晚上的事兒在心裡又過了一遍,控制著幾乎要打顫的蹲了下來,“狗剩,你聽我說!”
狗剩有些茫然的抬起頭。
“聽說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
狗剩點點頭。
“‘父命如山’,知道嗎?”
狗剩又點點頭。
“我們這樣的人家,為了口吃的,賣兒賣女都是常有的事,更不說把人送出去那檔子事兒了!”
山官看著狗剩茫然的樣子,心裡一陣緊縮,用力嚥了口唾沫,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所以,這樣的事其實只是稀疏平常!你要想徹底解決麻煩,我倒有個法子!”
“嗯!”狗剩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我們可以假裝……先把事情定下來,我們兩個爺們兒,也沒娘們兒那麼多忌諱……這樣就什麼麻煩都沒了……”山官小心翼翼的說道。
狗剩一片空白的腦袋彷彿生鏽的機器一般卡卡動動的轉了起來,全沒了以往的靈活,順著山官說的想了下去,居然就答應了……
多年後,狗剩悠閒的躺在一株花了大力氣找來的變種葡萄藤下,慢悠悠的搖著手裡的蒲扇,翻了一□,扯到難以言齒的疼痛部位,不禁一陣火光,抬起扇子猛地敲了一把端著一盤亮晶晶的只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葡萄走過來的人——說來當初自己不過是因為被身為男人居然要給別人做什麼偏夫這等說法唬住了罷了,又被李大花胡言亂語罵了一通擾亂了心神,一時心神激盪,就被這個平時一直引為知己最信任的人鑽了空子,叫他擺了一道,這一賠就是一輩子!
“好,你等著,先在我家過幾晚……”
接下來事情簡直像做夢一般,山官早飯都沒吃在屋裡搗鼓了一陣,拔腿就往鎮子上跑,把拾娘寶貝一樣藏了小半輩子的幾樣銀首飾找出來,去鎮子上融了打成兩個銀裸子,又把自家三畝田契拿出來,咬咬牙拿了兩張出來就要往屯子西頭去找文婆子。
“大哥!”花伢牽著小九從裡間走出來,“這可是我們所有的家當了,將來你準備叫弟弟怎麼辦?”
山官看了花伢一樣,“我自有打算!”
花伢被山官彷彿魔化一般的樣子嚇得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山官去進行了人生最大的一次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