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id聳聳肩,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只好答應。不過你要儘快回來。”
與David反應不同,陳金鳳倒是很贊同洛如冰回家,“洛姨媽生病了啊?聽起來挺嚴重的……哥你確實應該回去看看。其實我也很想過去看望她,可我現在的戲挺多,沒時間,要不我就跟你們一起過去了。”
洛如冰拍了下她的肩膀,淡淡地說:“你就待在這裡好好拍戲吧,有什麼事聯絡我。”
洛家所在的B市離C市只有兩個小時的火車,比較近。洛如冰沒帶什麼行李,孟涵卻大包小包的掛了一身。
並非春運或者寒暑假,車廂裡並不像沙丁魚罐頭樣擠得快要爆炸,但也不像墓園,人煙寂寥。吵嚷聲,吆喝聲,聊天聲,聲聲入耳,洛如冰隨眼一掃,視野裡便有了個大致印象。有幾個年輕人正熱鬧地打牌,一個年輕女人正哄著孩子喝牛奶,她對面的老年婦女則嘮嘮叨叨地跟她將育兒經。兩個打扮嬌俏的少女正興高采烈地聊買的衣服,有的人自顧自地玩手機,有的望窗外的風景,還有的乾脆閉目養神……列車員推著餐車邊走邊吆喝:“盒飯,飲料……”
看著孟涵匆忙地將行李放上行李架,洛如冰就忍不住嘲笑他:“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媳婦回孃家啊?就缺一個胖娃娃了。”
洛如冰的冷嘲熱諷不痛不癢,孟涵聽了十幾年,最開始還動過氣,以此跟對方幹架,後來卻覺得要是洛如冰少了這些話,就好像生活少了點活力似的。
“可不是回孃家麼?”孟涵嬉笑著坐下來,把水杯遞給他,“只帶了茶葉,特產和幾件新衣服,還缺雞和鴨呢。”
洛如冰接過水杯,翻了個白眼說:“那你就下車買兩隻,不過我提前告訴你,我可不會幫你拎,太掉份兒。”
“不提就不提,一隻雞和一隻鴨算什麼,想當年你孟哥我還扛過快五十斤的箱子呢。”孟涵滿不在乎地說,表情卻好像很認真。
他這話倒是真的,那隻五十斤的大紙箱就是洛如冰高中畢業回家的行李之一,裡面雜七雜八的,又有書又有飯盒什麼的,沉得要命。孟涵見洛如冰彎著腰搬得吃力,便自告奮勇地幫忙。結果紙箱一上手,那分量叫孟涵暗暗叫苦,可話都撂下了,難道當場反悔,還在小冰面前?孟涵說什麼也不會在小冰面前當個反悔的懦夫,於是硬著頭皮把紙箱搬到終點。忙是幫上了,可雙手就跟抽筋了似的,整整一天都沒勁,連筷子都提不起來。
“就那……”洛如冰嗤笑一聲,“我還記得那時你癱著兩隻手好像大猩猩。”
他說的是事實,當時孟涵沒法吃飯,不得不讓洛如冰幫忙餵飯,讓對方笑話了一天。
孟涵現在想起這事也覺得好笑,“還不是為了你?要是換了別人,我才不這麼上心呢。”
這話倒沒法反駁,洛如冰哈哈一笑,將視線投向窗外。遠處是一大片水波粼粼的湖,湖面上豎立著許多茂盛到近乎頹敗的荷葉。濃綠之間又點出些粉色、白色的荷花,在燦爛的陽光下越發鮮豔。
洛如冰看荷花,孟涵就看他。柔和的線條勾勒出一張精緻的側臉,熟悉得就連夢境中都不會遺忘。白皙的面板在如此近的距離中被放大,能夠看得清上面微細的絨毛,白白的,像覆了一層薄薄的雪。雪太薄,以至於看得見下面淡藍色的血管,如同隱藏在雪後的細密樹枝,錯落蜿蜒。墨黑的鬢髮邊是小巧的耳朵,如同精心雕琢的工藝品,雪白中透著淡淡的紅。耳垂不厚,卻很有肉感,如果打上個耳釘肯定很漂亮,就像髮廊裡的小哥一樣,不,比那小哥可好看多了。
孟涵盯著那可愛的耳垂胡思亂想,卻沒料到洛如冰突然回過頭來,恰恰撞到了孟涵的鼻樑。
突如其來的疼痛叫孟涵來不及喊叫,就趕緊捂住倒黴的鼻子,縮□子,眼淚嘩地一下子湧出來,開閘洩洪了……洛如冰哭笑不得地扶住他,關切地問:“你沒事吧?你剛才在做什麼啊?反應夠遲鈍的。讓我看看,不會流鼻血了吧?”
孟涵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鼻尖上帶了點紅。
洛如冰瞥了眼對方額角上的紗布,蹙起秀氣的細眉,掏出紙巾,“擦擦吧,你這人怎麼這麼容易引發血光之災呢?”
還不是因為你……孟涵手忙腳亂地將鼻血揩了,又往兩個鼻孔中各塞一個紙卷止血,像個剛跟人打過架的小學生。
洛如冰感覺孟涵這模樣相當滑稽,卻不再笑話他,又望向窗外,洛秋的病情再次勾起他莫名惆悵的心思。
在他的印象中,洛秋很少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