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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魏謙的血冷了下來,他覺得身上女人的觸感好像還在,就像有一條蛇纏在他身上,他一陣噁心,扶著桌子乾嘔起來。

女人不笑了,漠然地看著他:“你們男人,不就是喜歡這種事嗎?怎麼,覺得媽噁心?那又怎麼樣?十幾年前,你身上的血就是我的,你自己不噁心?嗯?”

說完,她攏了攏頭髮,抬起下巴,端莊而冷漠地站了起來,嘴裡卻輕輕地哼著:“小羊小羊圓滾滾,嗷嗚一口吃下肚,一個也別跑……”

一邊哼唱,一邊踩上她的高跟鞋,把領口解開了些,她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到了門口,她突然回過頭來,睜大了眼睛,眼珠都快要從眼眶裡脫出來,定定地看著魏謙,胡言亂語地說:“我告訴過你別過河,別過河,你還要過!怎麼樣呢?宋大偉死了吧?你也完蛋了吧?就要被‘嗷嗚’一口吃掉了吧!啊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越來越尖利,到最後簡直像是捏著嗓子的烏鴉夜啼,生出某種撕心裂肺的不祥。

魏謙猛地驚醒過來,心悸如雷。

睡覺的時候忘了關窗戶,晚秋的冷風一吹,吹得他狠狠地激靈了一下,而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赤裸的。

魏謙皺了皺眉,他平時壓力極大,休息時間極其珍貴,一般是倒頭就睡,不大顧得上這方面的需要,隔一陣子偶爾會有,也是用手草草打發自己。

可這天晚上,他覺得有點膈應,沒伸手去碰,只是靠在床頭上,靜靜地等待慾望過去,也沒有去關窗戶,任由風吹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心跳和身體才都逐漸平息了下來,魏謙起床,打算去給自己倒杯水喝,他從夢魘中掙扎出來,覺得有點可笑——無論是那個夢,還是王棟樑。

他曾經儘可能地挺直著腰桿,離開學校,又因為那一點可笑的自尊,去給樂哥做打手,賺玩命的錢。

但那又怎麼樣呢?他想,現在如果他願意,如果樂曉東的夜總會還在,他能買它個兩三個扔著玩,誰撼動得了他的自尊?

金錢和利益總會織起一張龐大的網,只是看誰的網大,誰的網結實了。

短短几天,魏謙已經把王棟樑摸清了。

備受王棟樑器重的小舅子在拆遷的時候打死了人,這件事被他在當地壓下來了,誰知被打死的人家裡有個遠房親戚,背景不那麼簡單,現在恐怕正在有人準備調查姓王的。

還有王棟樑手底下那一坨勞改犯,雖說都是靠他養著給他辦事,但是隨著這些人越來越無法無天,約束他們也越來越困難,王棟樑現在已經被一隻腳拖下了水。

他肯定需要錢,很多的錢,他窮得都快要狗急跳牆了。

聽說他手裡現在有一筆從澳門那頭洗完的款子,急需開個正經的口子流回內地,幾乎找不到比這個廣場改造成住宅的專案更理想的方式了。

A市的專案,馬春明之前給出了非常精準的市場調研報告,當地預售管理並不怎麼嚴格,絕對能在主體封頂之前拿到絕大多數的回款,甚至有可能清盤,如果前期操作得當,整個回款期可能不超過半年,罕見的“短平快”利潤高的專案。

王棟樑必須要儘快弄到這塊地,魏謙放下水杯,盯著略略反射著一點微光的水面,握著杯子的,是自己屬於成年男人的、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他心說:我必須讓你弄不到。

就在這時,魏之遠的房門突然開了。

魏謙回過神來,瞥了一眼牆上的鐘,壓低聲音問:“怎麼這點鐘還不睡?過時差生活?”

魏之遠走過來:“嗯,剛才在和幾個海外的朋友商量點事……哥,我有點擔心你。”

魏謙覺得自己當時是冷靜的——他覺得自己接到王棟樑的電話時是冷靜的,噩夢也只不過是打破平時晚睡早起的生物鐘的巧合——他方才還在條分縷析地想怎麼對付大流氓的事,理所當然應該是理智的。

然而此時,他在這樣的冷靜理智中,心裡不由自主地湧起夢裡瘋女人的車軲轆話。

過河……

過河?就過去了,怎樣?

父母都不是人又怎樣?

同性戀算什麼?亂倫又算什麼?

“想拿這種不痛不癢的東西威脅我?”魏謙心想,“風刀霜劍言如雪?有本事埋了老子,老子怕過誰?去他媽的。”

“你跟我過來。”魏謙不輕不重地說,就像打算和魏之遠聊聊投資款該怎麼走手續的事。

然而他帶上門之後,卻猛地把魏之遠按在了門上,在魏之遠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沒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