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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麻子媽輕快地說。

似乎生命對她而言,已經成了一種痛苦的揹負,這使得她奔赴死亡的過程格外輕快。

麻子媽說到這,轉頭問宋老太:“大姐,您跟我一起走嗎?”

宋老太連忙搖頭,含含糊糊地表達:“可不敢,在我們老家,誰家老人這樣,那讓人家怎麼戳你們家後輩兒孫的脊樑骨啊!”

她話說得急,麻子媽聽了好幾遍才明白,隨即,她笑了起來:“您想得太多了,我的老姐姐,咱們住的這地方,出來進去的,誰認識您是誰啊?樓上住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您認識嗎?誰戳得著誰的脊樑骨呢?”

宋老太反駁不出,她的伶牙俐齒被一場大病崩碎了,現在別人就是當面罵她,她都反應不過來該怎麼回話了,急得滿臉通紅。

麻子媽笑起來:“您慢慢說,不著急,咱們姐倆現在都是閒人。”

麻子媽雖然沒有直說,可這樣一走,不就是死嗎?

人怎麼可以尋死?那多……多丟人呢!

宋老太拼命地思考著該如何阻止她,努力讓自己劇烈起伏的呼吸漸漸放緩。

她現在的短期記憶差得要命,幾十年前的事卻反而像是河床下面的石頭,隨著水面漸漸乾涸而顯露出來。

宋老太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往外蹦,試圖讓自己的咬字更清楚一點。

“我七八歲的時候,正趕上鬧日本兵,他們就在城西邊有個大本營,進進出出還有好多日本娘們兒,我三爺他們家就住在那邊,大人不敢走,小孩倒是沒人管,我爺就讓我去給他們送糧食。其實管也不怕,我媽生了五個閨女,那會都叫丫頭片子,丫頭片子不值錢,活一個死一個的,除了親孃,誰在乎呢?”宋老太看著麻子媽,殷殷地說,“當時我年紀小,也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日本兵會殺人,來回走了多少趟,可就真的沒碰上過什麼事,我爺都說我命大。”

麻子媽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宋老太見無法打動她,只好繼續說:“後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