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呂釗坐了進去,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聶聞達緊跟著坐到駕駛座上,自然而然地為他繫好安全帶,發動了汽車。
前後不過幾個小時,呂釗就再次踏進聶聞達的家。
之前他沒心情細看,這時才發現這間房子十分特別。
且不說傢俱裝潢如何,光是那個挑高式的結構與數尺高的落地窗戶,就看得呂釗目瞪口呆。通透、寬敞、簡潔、現代,與自己家的老房子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劉姥姥進大觀園了?”注意到呂釗的表情,聶聞達忍不住調侃。
向來臉皮薄的呂釗瞬間紅透了耳根,低低地說了句:“你家很漂亮。”
“是嗎?”繞過呂釗走進屋內,聶聞達開啟了南面的一間房間,說:“希望你住得愉快。”
房間全是感覺舒適的米色系,沒有太多傢俱,靠窗的地方有一張很大的躺椅,看上去非常的舒適,讓人恨不得立刻就坐上去。
呂釗站在門邊,怯生生地說了句:“謝謝。”
“不用客氣。”聶聞達不想讓呂釗感到緊張,於是言簡意賅地說了說房子的佈局,最後強調:“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不要跟我客氣。”
呂釗點頭應允,可是防備之意仍是寫滿他的小臉。
聶聞達不禁有些無奈,於是刻意在呂釗的注視下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間接表明他絕不會做任何逾矩之事。
直到再也看不到聶聞達的影子,呂釗才小心地關上房門。爬上那張躺椅,他努力地將自己蜷縮排那塊方寸之地,如同要鑽進某個保護殼。
深秋夜寒,屋內冷冷的空氣漸漸弱化了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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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半個月,紀饒沒有呂釗半點訊息。家裡緊迫盯人是一方面,呂釗避而不見更是原因之一。
期間呂釗揹著紀饒去紀家拿了行李,除了一張“希望你期末考好”的便條之外,沒有留下任何曾在紀家的痕跡。紀饒看到便條立刻將它撕得粉碎,之後再也沒在父母面前提過呂釗。
兩份工作,一份還款計劃,呂釗的生活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過了最初的那道坎兒,他已經不太抗拒聶聞達的幫助,聽任他為自己還清了紀家的欠款,並重新為母親請回了張律師。
母親很高興,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又有了希望。張律師的出現讓她露出久違的微笑,那笑容呂釗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見過。
現在,還錢就是呂釗的唯一目標;他心無旁鶩,機械地勞作,努力不讓那些像流水一樣的賬單淹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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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子!”
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震響了聖心醫院的高階病房。
聶聞達倚牆而站,雙手插在褲袋裡,頗不耐煩地看著暴跳如雷的父親。
“聶伯伯,您別激動。送您去國外治療是醫生的建議,聞達也是希望你能早日康復才同意的。”說話的是羅躍奇。
聶氏父子簡直就像炸藥和火星,如果沒有人在旁邊充當消防員,這兩個人肯定會吵得天翻地覆。
以前有聶聞達的母親緩和他們的關係,自從她去世後,羅躍奇就責無旁貸地挑起了這個大任。誰讓他既是聶聞達的死黨,又是聶守仁最好朋友的兒子。
聶守仁是聶聞達的父親,一個十分威嚴又有些專制的老人。自從妻子去世後,他的壞脾氣直線升級,這讓本來就不太擅長與父親打交道的聶聞達深覺棘手,雖然大多數時候他都在忍耐,但是忍無可忍的情況仍是時有發生。
“我給你請了最好的醫生,要是你認為這也是不孝,那我寧願當個不孝子。”
“聞達!你不能少說兩句嗎?”羅躍奇有種昏倒的衝動,聶聞達明明就不是一個不懂表達的人,卻總是選擇最拙劣的方式與自己的父親溝通。
“你爸不是在怪你。”
再次對聶聞達使了個眼色,羅躍奇轉頭對聶守仁微笑著說:“伯父不想出國,只是不想一個人在國外過新年,對嗎?”
被世侄看穿了心思,聶守仁微微有些尷尬,卻又不想曝露自己對兒子的依戀,於是順口找了個理由:“新的一年要從醫院開始,一整年都會倒黴。”
“你的病要是不治好,才會真正的倒黴。”聶聞達不以為然。
“小畜生,你敢咒我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