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他無法體會到釜底抽薪是什麼樣的感受,路穌年話裡話外的冷漠,他除了以沉默來代替,別無選擇。
躺在床上只想好好休息,有人敲門,他以為會是路國安,至少意識裡至少不會是路穌年。他剛一開門,就見何媽恭敬地站在門外,說:“二少爺,該下樓吃飯了。”
“嗯,我知道了。”
“老爺就在你回來不久前動身去了香港,走的時候特地交代每天給您泡一杯蜂蜜柚子茶,實在不好意思,我就只會泡蜂蜜。”何媽年紀五十上下,嘴唇有些厚,鼻子下榻,面板略顯粗糙。
路錦豐微微露出一張好看的笑臉,“沒事,蜂蜜我也喜歡。”
“誒,喝蜂蜜對身體好啊,現在年輕人盡是喜歡喝些紅紅綠綠的東西,多喝傷身體。”何媽兩手在圍群上擦拭,笑意在眼底化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嗯。”
他並不知道紅紅綠綠的東西具體指些什麼,他當初喝咖啡色可樂時鬧了幾天的肚子,他還喝過柳橙汁,蘇鳳梅給他熬的生薑湯還需要另當別論,蜂蜜和柚子茶不列入紅紅綠綠的範疇,那麼就真的沒有其它的了。
也許是何媽的慈眉善目,路錦豐像是找到了些久違消散的暖意,也許是路錦豐的清秀乖巧,讓何媽打心眼覺得該是用心疼愛。
二樓到客廳,迴盪在耳邊的不再是悶聲悶氣,乾燥的空氣中不再是死壓抑的氣壓,偶爾的說話聲,笑聲,多多少少平添了生氣。
路國安和他夫人去了香港,除卻路穌年,飯桌上就他一人,以往他也不按常理吃飯,餓了就吃不餓就算到點也不吃。一個人吃飯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懸掛在窗戶邊的鸚鵡不時發出幾句簡短幹練地怪言怪語,外頭的小鳥嘰嘰喳喳的發出的聲響堪比畫眉,對路家他所知道的少之甚少,此時的安逸,心裡平靜了不少。
不是沒有問過蘇鳳梅自己的爸爸是不是死了。
每當扯到這個話題,蘇鳳梅就紅著眼睛告訴自己爸爸在海邊,等自己娶老婆的那天就回來。他信以為真,直到很久才明白蘇鳳梅告訴自己爸爸在海邊的用意。
一頓飯下來,他吃得頗為有味道,忍不住指指正中央的方形碟子,對何媽說:“這個明天還想吃。”
何媽沒看清楚他指的方向,只被這孩子氣的模樣整得好笑,“瞧你吃得,是不是怕半夜餓著要留點宵夜喲。”說完抬手抹去他鼻子上的飯粒,既而說道:“少爺喜歡吃糖醋排骨,明兒個就讓雷子再給你做。”
他笑了,他吃飯本來就沒什麼形象,蘇鳳梅拿他沒辦法,飯前說了飯後也說,他一看到好吃的全拋到腦後。
“不是糖醋排骨,何媽,一片一片,中間有七八個小孔。”他吃過的,一時半會就卡住了,想不起來那叫什麼東西。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熟悉得要死,就是會忘記那叫什麼名字來著。
“什麼一片一片,中間七八個小孔哦,小少爺,那是蓮藕。”何媽笑他孩子氣天真地描繪著蓮藕的模樣。
“嗯,我喜歡蓮藕。”
“好好,明天最後一盤菜就給你做蓮藕,熱乎乎地上菜,你慢慢吃。”
現在這天不像北風猖獗的冬季來得晝短夜長,他吃得飽了,一個人在花園裡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看見不遠處的鞦韆,不猶豫地走過去坐在鞦韆上。
二樓正眼望去恰好是路穌年的臥室,路穌年倚靠在窗前打電話,他就把頭抬得高高的,不去看他。
他兩隻眼睛視力都5。1,儘管抬頭看了,餘光依舊清楚看見路穌年在看自己。
興許是那目光太過灼人,路錦豐拗不過,沒有退路的時候也不是說非要迎刃而上。他假裝忽略那束光,起身繞道而行,左側的門通向廚房的,這樣也是可以回到房間。
“怎麼,不打算喊一聲哥哥麼?”路穌年勾勾嘴角。
他抬起頭,不知道是該叫還是不叫,失了分寸。
“我餓了,給我送點吃的上來,記得拿兩罐可樂。”左手還拿著手機,尾戒在轉身的一瞬間反射的光狠刺進他的眼眸。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3。致命吸引
何媽站一側,雷子站一側,路錦豐看了看小桌子上擺著的剛從客廳端來的飯菜,時而皺皺眉頭,間或鼓著嘴,捉摸不定。
最後還是何媽拿過托盤,把一小碟肉末茄子和一碗玉米排骨湯還有盤西紅柿炒蛋放在托盤上,說道:“小少爺,還是我給大少爺送上去好了。”